第215节(1 / 2)

皇帝坐在床边,忙不迭扶着赵无忧靠在床榻上,“赵爱卿为了朝政废寝忘食,谁知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造次,实在是可恶至极。”

“无极宫之徒,穷凶极恶,还望皇上早些处置。免得这些恶徒,不知又要犯下怎样的恶事。”赵无忧白了一张脸,话语间极尽孱弱之力。

皇帝愤然,“朕绝不姑息,但凡京中内外有官员敢涉及此事,朕定斩不饶。”

“多谢皇上!”赵无忧轻咳两声。

皇帝望着赵无忧身穿中衣,紧掩着被褥的模样,感觉她就像个纸片人似的。她靠在软垫上,发髻依旧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若不是一张脸白得吓人,倒是与平素所差无几。

然则她平素穿衣特意多穿几件,能让自己看上去稍显臃肿一些。然则此刻未能来得及准备,只是裹了胸微微蜷着身子,是故看上去越显单薄。

“赵爱卿似乎是瘦了不少。”皇帝端详着赵无忧良久,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赵无忧一愣,“臣这些日子身子不适,约莫是有些瘦了吧!”

皇帝的视线落在赵无忧紧抓被褥的纤纤十指之上,“早前朕怎么没发现,赵爱卿这双手,生得比后宫的女子都要好看几分?”他说得婉转。

“皇上有所不知,微臣自小身子不好,是故长年累月以药石维继,没做过什么粗重的活。福兮祸依之,福祸相依,约莫便是这样的道理。”她倒是落落大方,没有半点想藏着掖着的心思。

若是她小心翼翼,反倒惹人怀疑。

皇帝点点头,继而轻叹一声站起身来,“赵爱卿好好休息,那些事儿朕会让人处理的。包括云安寺附近的,朕以后也会让人严密把守,不许任何人扰了夫人的安宁。”

“谢皇上恩典,微臣替母亲谢皇上。”赵无忧俯身行礼。

“罢了罢了,你自己的伤还没好。”皇帝轻叹,“听说这次伤得不轻。”

赵无忧低头一笑,“皮外伤罢了,微臣扛得住。”

“就没见你扛不住过。”皇帝无奈,“朕知道赵爱卿为家国天下劳心劳力,只不过也该好好的珍惜自己。这朝堂之事还有内阁和东厂,这段时日赵爱卿好好休息。”

赵无忧谢恩,也不多说什么,对于皇帝的嘱咐,都是含笑谢过。看样子自己受伤,倒是惹得有些人觉得,这是个好时机了?

若是觉得伤了身子便是伤了根本,那这些废物未免也太小看她赵无忧了。

蓦地,皇帝突然握住了赵无忧的手,惊得赵无忧的眼皮子陡然上扬,半晌没会过意来。

第396章 定情信物(3)

“赵爱卿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皇帝凝眉望着她。

赵无忧想抽回手,奈何皇帝捏得有些紧,当即赔笑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并非走神,只不过这身上有伤,难免疲乏倦怠。微臣这条命是从鬼门关拽回来的,是故微臣失仪,还望皇上恕罪。”

“朕平素倒是没有发现,赵爱卿这手怎么一直都冷冷的?”皇帝凝眉,“可有什么诀窍?”

赵无忧一愣,“什么?”

“朕觉得这女儿家的手凉凉的,倒是怪让人心疼的,可后宫的女子惯来抱着暖炉坐在暖阁里,一个个捂得严严实实。有时候朕都觉得她们身上的温度不属于自己本身,诚然无趣。”语罢,皇帝轻叹一声,松开了赵无忧的手,“所以朕想问一问,赵爱卿可有什么诀窍?”

这荒谬之论,赵无忧只觉得心中尴尬,她哪有什么诀窍,唯一的诀窍便是身子不好。难不成,要皇帝的后宫都挤进一群病秧子,如此一来一个个后妃面色苍白,身子冰凉。

赵无忧轻叹一声,“皇上说笑了,只要皇上一句话,诸位娘娘想来都愿意走出暖阁。手凉只能说明微臣的身子不太好,着实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可以,微臣倒是宁愿每天都暖暖的,不至于这般畏寒怕冷。”

皇帝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儿,便也没有再纠结什么。

反正赵无忧这手虽然生得好看,可他也摸过了握过了,倒也圆了这份心思。此刻又没有喝醉酒,脑子里还算清醒。

“那朕先行回宫,赵爱卿可要好生将养着。”皇帝起身。 赵无忧俯身,“恭送皇上。”

皇帝回眸望着伏跪在床边,面色苍白的赵无忧,总觉得这屋子里有些怪怪的,可到底是哪儿不对劲,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大概是宫里住了太久,对宫外的一切都心生怪异吧!

思及此处,皇帝轻叹一声,抬步朝着外头走去。

走到门外,皇帝又回头瞧了一眼敞开的房门。

小德子压低了声音,“皇上,您怎么了?”

“朕怎么觉得这尚书府里总出事?”皇帝蹙眉,“难不成是赵爱卿身子不好,以至于尚书府内阴气太重?这可不行,回去之后朕得让道长想想法子。”

小德子笑道,“皇上仁厚,实乃大邺明君。”

皇帝自然是喜笑颜开,“你这张嘴啊,朕早晚得给缝上,光捡好听的说。”

走出尚书府,皇帝犹豫了一下,这都出来了,要不要去东厂看看?转念一想,皇帝又黑了脸,好像是生了闷气,快速钻进了銮驾里,冲着外头道一句,“回宫。”

小德子眼珠子一转,便知道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拂尘轻甩,扯着尖锐的嗓子喊道,“起驾回宫。”

这一幕自然没能逃过奚墨的眼睛,这些年他跟着赵无忧,也算是学了不少察言观色的本事,瞧着皇帝这副模样,估摸着是念及了东厂的那位。

思及此处,奚墨快速转回。

“公子,皇上走了。”奚墨俯首。

赵无忧靠在软垫上,眸色凉凉的,“没去东厂。”

“是!”奚墨颔首。

赵无忧揉着眉心,“这是吃不着天鹅肉,干脆眼不见为净呢!”

奚墨敛眸,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得外头一声闷响,急急出门。乍见云筝跪在门外,奚墨面色一紧,“云筝?你怎么过来了?你的身子不好,公子准你歇息,你就不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