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素兮低头一笑,小心的搀着赵无忧坐定,默不作声的与赵无忧更衣。
屋子里的氛围有些莫名的尴尬,云筝一言不发,看赵无忧的眼神有些闪躲,只在赵无忧看不到的地方,偶尔眷眷的扬起眉眼,定定的凝望着。
谁都没有说话,可是很多东西却已经是心照不宣。
京城极为僻静的一角,茶楼里头没什么人,温故带着斗笠进门。一早还有些微光,如今渐渐的乌云密布,约莫是会下雨的。
一名陌生男子早已久候多时,当即领着温故上了二楼雅间。这一大早的茶楼里也没多少人,是故整个茶楼都显得空空荡荡。
推开雅间的门,温故一眼就看到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穆百里。
温故环顾四周,唯有门外的陌生男子朝着温故一笑,“请吧!”
说是陌生男子,可这标志性的笑,倒像是穆百里身边那个叫陆国安的狗腿子。果然是极为小心的,出门还得这般着装打扮,想来有些事情是真的很重要。
温故深吸一口气,来都来了,还有什么可躲避的,当即跨入门内。
房门合上,温故坐在穆百里跟前,“你说事关蝴蝶蛊,到底是什么意思?”
穆百里放下手中杯盏,眸色无温的盯着眼前的温故,“扎木托,你留在赵无忧身边到底有何用意?你不是不知道,这蝴蝶蛊不可能取出来,除非她自愿。”
“我当然知道。”温故冷笑两声,“而且我还知道,以你现在的功力是不可能拿到蝴蝶蛊的,所以你靠近公子也是为了蝴蝶蛊吧!”
“你有见过像本座这样玩命拿蝴蝶蛊的人吗?想要蝴蝶蛊的,都是惜命之人,而不是亡命之徒。”穆百里翻个白眼。
这举动倒是让温故一愣,这神情还真当与赵无忧有几分相似,细看之下怎么两个人越看越神似呢?她染了他的毛病,他得了她的习惯。 温故冷哼,“我不是为了蝴蝶蛊,但我必须保护蝴蝶蛊,保护赵无忧。不管是谁,都休想打蝴蝶蛊和她的主意。”
“话说得太满,容易打脸。”穆百里抿一口茶,“那这寒冰和乌香,你又当如何处置?你有本事在这里大放厥词,怎么没本事让她恢复健康?”
“你!”温故切齿,“穆百里,你如果只是来羞辱我的,那么我告诉你,恕不奉陪。”他起身欲走。
却听得身后传来冰冰凉凉的声音,“只要你能让她扛过乌香之祸,本座自然有法子让她拔除寒冰。扎木托,你觉得如何?”
温故一怔,狐疑的望着眼前的穆百里,他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有其一定把握的。要拔除寒冰非一朝一夕之功,须知赵无忧服食寒冰已经十多年,这身子骨早就被寒毒浸染。
“你想怎么做?”温故蹙眉。
“那就是本座的事儿,与你无关。”穆百里并不打算直面回答,“本座只有一句话,你有把握,让她戒掉乌香吗?”
温故点点头,“是!”
“那就好!”穆百里隐约叹息了一声,“你走吧!”
“你让我过来,就是想问我能不能遏制乌香?”温故眸色微恙,“穆百里,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可知道当年巫族将寒冰列为禁药,是故”
“是故你就是叛徒。”穆百里有些不耐烦,一脸的冰冰凉凉,“如果不是你巫族里出了叛徒,外族人怎么拿得到寒冰?那丞相赵嵩是大邺人士,如何能获得巫族禁药?你身为巫族之人,是不是该给本座一个交代?”
温故哑然,这的确是
“不是我!”除了这句话,温故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巫族的人差不多已经死绝,那么这禁药是如何到了赵嵩的手上,并且赵嵩还知道其中关窍,借此来遏制蝴蝶蛊的开化,如此说来的确是有人在背后与赵嵩联系。
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巫族的叛徒,出卖提兰的细作。
“如果不是看到你现在竭尽全力为赵无忧拔除寒毒,不管是谁都会怀疑你。”穆百里放下手中杯盏,“扎木托,你该感谢赵无忧,让你获得重生的机会,否则本座一定会杀了你,不管你是不是叛徒。”
温故深吸一口气,“你信我?”
“本座相信的不是你,但终有一天还是会杀了你,临阵脱逃、罪该万死。”穆百里冷眸无温。
温故没有言语,想来他肯暂时放过自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左不过穆百里如今的话语格外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穆百里继续道,“今日之事不许透露,但凡让赵无忧知道只言片语,本座剁碎了你。”
闻言,温故的眉心皱得更加厉害,心里头隐约有些异样。
蓦地,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骇然盯着眼前的穆百里,“你的意思是你要”
穆百里凉飕飕的剜了他一眼,“闭嘴!”
温故缄口,身子微微僵直。深吸一口气,他眸色微沉的盯着穆百里看了一眼,旋即掉头离开了房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权当是命中注定吧!
关于穆百里的事情,温故回到了尚书府也未能吐露分毫,毕竟有些事情的确不该开口也不能开口。然则也因为这样,温故倒是确定了一件事,那便是穆百里对赵无忧的心思。
这心思,约莫是真的。
“你去了哪里?”素兮问。
温故将手中的斗笠放在一旁,“我查到了一个古方,但是需要一些药材,就去街上筹备一番。”所幸他早有准备,在回来的路上去了药材铺一趟,备了一些药材回来。
见状,素兮便不再生疑,只是提醒一句,“公子又开始了,你赶紧随我过去。”
一听这话,温故当下急了,忙不迭将手中的药材交给底下人,急急忙忙的就赶去了听风楼。细雨落在树梢,打在叶子上,发出沙沙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