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节(2 / 2)

他一愣,算你狠。

这指桑骂槐的功夫,赵无忧敢称第一,别人可没敢称第二。

明镜楼的事情记不得,饭得一口一口的吃,总归是要慢慢来的。有东厂盯着,想来这明镜楼里的秘密早晚得被揪出来。赵无忧也不着急,等着消息就是。

身子渐渐好起来,也该出去走动走动,这教坊司总不能放任不管。

账目倒是清楚的,每个月交付朝廷。

红姑说,“近几个月都没见着什么好货,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些人。”

接过红姑递来的名册,赵无忧随手翻了翻。心里头盘算着,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红姑继续道,“前两日公子病着,奴婢也不好打搅,是而未能向公子禀报。皇上近来似乎心情不错,这宫里头三番四次的让咱们给送歌舞姬进去,可训练歌舞姬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是长此以往,怕是”

“宫里头的事我回头处理,教坊司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这荒澜与大邺的局势不稳,难民应该不少。”赵无忧面色微沉,“盯着点。”

红姑颔首,“奴婢明白。”

瞧一眼红姑欲言又止的模样,赵无忧眉目微凝,“最近是不是吃太多,所以撑着了?若然如此,一日三餐都可免了。”

素兮在旁笑着,“有话不说,也不怕把自己憋坏了?”

深吸一口气,红姑行了礼,压低声音道,“昨儿夜里,简公子来了一趟。” 赵无忧一怔,便是素兮也愣住,“他来这干什么?”

“奴婢也觉得奇怪。”红姑道,“不过简公子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故而奴婢也不敢多问。”

“跟谁一起来的?”赵无忧拧眉。

红姑想了想,“有兵部尚书的小公子,户部侍郎的二公子,还有几个是生面孔,平素未见得来过。公子,这简公子到底是何意?”

赵无忧扶额,“不管是什么意思,只管盯着,别闹出乱子便是。这教坊司开门做生意,最忌惮闹出事,到时候皇上跟前也不好交代。”

“是!”红姑俯首行礼。

离开之前,赵无忧又吩咐一声,“若是简衍再来,就把他同行之人的姓名记下。姑娘们要怎么做,不必我教你吧!”

红姑点点头,“奴婢明白!”

这一趟回来,赵无忧便不再多说什么,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梨树下,便是沐瑶来了也没有反应。

“你这是怎么了?”沐瑶问。

赵无忧敛眸,“没什么事,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估计是身子不太舒服的缘故。”沐瑶蹙眉望着她。

“对了,明镜楼的事儿,你查过了吗?”赵无忧问。

沐瑶颔首,“我修书一封回了蜀城,具体的事情还得等一等。这京城里头没人敢提,不代表我蜀城无人可知。当年萧容跟我舅舅的关系那么好,肯定有所透露。我让府里的亲信去问一问我舅舅的旧部,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沐国公可提过什么孩子?”赵无忧问。

沐瑶仔细想了想,而后摇头,“彼时我年纪什么都没记下。我娘走的时候,光顾着让周边的人照顾我,也没来得及告诉我有关于齐攸王的事情。”

“约莫是怕你受伤,怕你冲动,不敢告诉你太多。”赵无忧轻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沐瑶抿唇,“大概是吧!”

“这明镜楼里头,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赵无忧揉着眉心想起了穆百里的那些话,那个金镶玉的锁,应该是孩子的吧!可是穆百里没在明镜楼里找到任何有关于孩子的信息,比如说摇篮或者襁褓,哪怕是件衣裳都没有。

是自己猜错了?

真的错了吗?

心里有些乱,约莫也是因为听到简衍的消息吧!早前她猜到简衍并非是真的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是担虑还是警惕呢?

沐瑶絮絮叨叨的跟赵无忧说起来蜀城的事情,说起了沐国公府,说起自己的母亲。

“我从来没见过我爹,从我出生开始,我娘就一个人守着我。后来我被尊为郡主,就再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喊她为娘。”沐瑶苦笑,“你知道有娘在跟前,却只能喊姑姑是什么滋味吗?”

“小时候我不懂,我喊她一次娘,老太爷就会让我娘去跪祠堂。时间久了,我便不敢再喊她为娘,只能喊姑姑。后来我娘走了,我就剩下了一个人,连喊姑姑都没有机会。”

赵无忧凝眉望着她,听她说着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那姚迟是怎么回事?”

沐瑶苦笑,“我娘重病之时,姚迟回来了,跟我娘关起门来说了一番话。后来姚迟走了,没过多久我娘也走了。我至今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我只记得我娘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不许踏入京城半步。”

“你娘”赵无忧一怔,“是怕你来报仇,最后反倒深受其害。”

沐瑶点点头,“我娘什么都不肯说,我想着她应该是怕我送死,毕竟我当时年纪很多事情都听得迷迷糊糊的。想问清楚,也没有机会了。”

“可惜姚迟死了,不然也能问个明白。”赵无忧至今都没想明白,这姚迟临死前的那些话,还有他的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对了!”赵无忧又道,“我听齐攸王府的人说,你还有个义兄?”

“没错,这会子正捏在萧容的手里,当成对付我的人质呢!”沐瑶无奈。

听得这话,赵无忧不免一笑,“看得出来齐攸王对你这枚棋子,也算是挺上心的,否则怎么会害怕你不听使唤,要捏着你的把柄呢?你那义兄是怎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