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1 / 2)

跨界演员 北南 3226 字 2个月前

此时的局面大大超乎瞿燕庭的预料, 他像一台锈掉的机器,杵在原地僵硬得作不出反应。

    服务生看碰了面, 便说:“这位陆先生——”

    瞿燕庭被迫回神,捕捉到陆文眼中细小的闪烁, 他勉力保持住镇静, 阻止服务生把话说完:“我们认识, 你可以去忙了。”

    陆文恰好站在一盏灯下, 震惊的表情未收, 将瞿燕庭和曾震一并看着, 三个人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

    曾震叼着一支烟, 没点燃, 却像吸烟时轻眯着眼睛。他走近两步, 直白地对陆文上下扫描, 面貌,身材, 比例, 如同审视镜头前试镜的演员。

    随后, 曾震漫不经心地说:“小庭,不介绍一下?”

    瞿燕庭机械地挪开一步, 说:“这是陆文, 我那部网剧的男主角。”

    陆文的惊讶转换为激动,他竟然误打误撞地遇见了曾震,双手从口袋里拔出来,说:“曾导您好, 我叫陆文!”

    曾震夸赞道:“小伙子,真人比上镜更帅了。”

    “啊……谢谢曾导。”陆文被夸得头晕,“没想到居然会遇见您。”

    曾震笑起来:“是啊,这么巧。你也来清宵堂吃饭?”

    陆文快把自己来的原因忘了,视线朝瞿燕庭飘近,底气不足地回答:“听说这儿不错,我和朋友一起来试试。”

    曾震依然笑着,问:“网剧再有几天就要播了吧?”

    陆文“嗯”一声,虽然明白曾震关注网剧是因为瞿燕庭的关系,但他忍不住兴奋,也有点紧张:“不知道播出后成绩怎么样。”

    曾震意味不明地转向瞿燕庭,道:“我相信小庭挑人的眼光,应该不会错。”

    瞿燕庭一直沉默着,闻言回道:“我不负责选角,是导演挑的他。”

    陆文稍怔,他许久没见过瞿燕庭面无表情的模样,没听过瞿燕庭公事公办的语气,有点无所适从。

    倒是曾震解了围,笑道:“放心吧,你很讨瞿编的喜欢。”

    陆文说:“我也很敬重瞿老师。”

    长廊前方绕来一个人,是曾震的助理,送走胡庆他们返回来。曾震把手包往助理怀里一扔,夹下嘴里的烟,说:“小庭,用不用送你?”

    瞿燕庭道:“我开了车。”

    “好,那路上小心。”临走,曾震最后瞥向陆文,“小伙子,有机会再见。”

    陆文遐想这句“再见”是单纯的礼貌用语,还是一种可能性。侧身让开路,在曾震与他擦肩而过时回道:“曾导慢走。”

    脚步声渐渐消失,墙壁上只剩下两道影子。瞿燕庭僵立着一动不动,好像在和陆文对峙,没有主动靠近对方的意思。

    一阵夜风卷过,脊背上的虚汗凉丝丝的,迫使瞿燕庭抖了一下,陆文向他迈近,用彼此能听见的音量问:“瞿老师,冷不冷?”

    瞿燕庭没有作声,探手勾了一下陆文的胳膊肘,然后朝前走去。

    陆文转身跟上,方才的激动情绪尚未消散,又增添几分与瞿燕庭休戚相关的忐忑,到了停车的院落,他绕过车身钻进了副驾驶。

    两边车门关上的那一刻,瞿燕庭贴合住椅背,在幽暗的车厢里深吸了一口气。绞紧的神经难以放松,他暂时不知如何开口。

    副驾上的轮廓动了动,陆文拧身冲着他,说:“我真的遇见曾震了,还和他说话了,怎么跟做梦似的?”

    他雀跃道:“曾震还夸我真人更帅,说明看过我的节目?《万年秋》么,难道是《乌托邦》?”

    “瞿老师,”陆文期待地说,“曾导说的再见,有谱儿吗?”

    瞿燕庭终于出声,沙哑地问:“怎么过来的?”

    陆文一顿,回答:“司机送我来的。”

    瞿燕庭又问:“为什么来这儿?”

    陆文重复在长廊上的说辞:“凑巧……约了朋友。”

    瞿燕庭当然不相信,他在东厢房门口就猜到了,所以提前支开了服务生。被无言地拆穿,陆文只得坦白道:“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在林榭园门口。”

    瞿燕庭说:“你跟踪我?”

    “是。”陆文吸吸鼻子,“发微信的时候我在外面。 ”

    瞿燕庭将左臂架在车窗上,握拳抵住太阳穴,克制着语速:“那你找进来是想做什么?”

    “不知道。”

    “突然现身抓我的现行?看我和谁在一起?”

    陆文辩解道:“我根本没考虑那么多,就是等得不耐烦了……一冲动才进来。”

    瞿燕庭说:“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冲动的。”

    “其实我到门口已经后悔了。”陆文道,“我正想撤,但你恰好出来了。”

    瞿燕庭的语气不似责备,也不像失望,是类似错误酿成后的无奈,他说:“你以后做事能不能过过脑子?”

    陆文绷紧了嘴角,理亏地说:“跟踪你是我不对,我可以道歉。”

    瞿燕庭没有表态,不知是接受还是拒绝。陆文心头憋闷,他一整晚折腾到这般田地,难道全是他的不妥?

    “那你呢?”陆文问道,“你为什么要撒谎说加班?”

    瞿燕庭无力给谎言找理由,他在陆文面前对曾震一直避而不谈,不愿让双方有丝毫的交集和牵扯,他承认说:“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别这样敷衍我行不行?”

    “我没有。”

    陆文气道:“你和别人应酬,难道我会干涉你吗?再说曾导是你的老师,你和他吃饭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又不会闹意见!”

    瞿燕庭用指关节按压太阳穴,说:“你不明白。”

    陆文的情绪从胸腔中往上顶,强压住,哪怕瞿燕庭随便搪塞他一句都好:“你可以解释,我愿意听。”

    瞿燕庭却摇摇头:“我没有要解释的。”

    陆文摆正身体,肩膀处的淤青还没完全化开,猛地靠回椅背时撞得隐隐作痛,他问:“作为你的男朋友,我要个解释都不行?”

    瞿燕庭斜盯着玻璃窗:“这是我的私事。”

    “别拿私事堵我。”陆文说,“以后只要你定义为私事,是不是就可以骗我?”

    瞿燕庭道:“我不想和你吵架。”

    “你以为我想吵?”陆文想给瞿燕庭的是惊喜,结果一步步搞成这样,“你真的让我很难受,我情愿你跟我吵一架。”

    瞿燕庭斟酌哄人的字句,先为撒谎道歉:“对……”

    “对于我们的关系,”陆文指情侣间的相处,“我觉得不应该这样。”

    瞿燕庭的睫毛蓦然颤动,一瞬间涌起巨大的不安,他误会了,分不清是混乱还是理智地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车厢陡然安静,陆文愣道:“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后悔和我在一起,”瞿燕庭咬住牙关,“我给你止损的机会。”

    陆文一下子爆发:“瞿燕庭!你过分了!”

    今晚的一切矛盾都已无足轻重,陆文愤怒又茫然地对着挡风窗,右手胡乱地摸索车门,咔哒打开,他下了车。

    “你说这种话,还他妈不如再骗我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