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存心中始终绷着一根弦，但是敌不动我不动，来人没有动静，他便也暂且按兵不动，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过了不知道多久，来人终于动了，他缓缓坐到了床边，然后没过多久，竟是发出了声音：“阿存。”

——这声音？这声音？！

听到声音的瞬间，顾思存再也顾不得装不装了，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来人。

“……阿凉？”顾思存死死盯着程凉，半晌才叫出声，声音中还隐约带着半分不肯定。

程凉依旧是那副缺乏表情的样子，他嗯了一声，权作回应。

对于来人的身份，顾思存猜想过许多可能性，唯独没有眼前这种。

来的人怎么会是程凉？而且看程凉现在的样子，半点也不像是被绑架了。反而——反而……

顾思存一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骨子里冒出来，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几乎不敢再深想下去。

顾思存盯着程凉，他莫名觉得灯光映照下的程凉似乎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他咽了咽口水，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让自己暂时不要多想，毕竟他和程凉这么好的关系，程凉对他又一直很好……

而且退一万步想，程凉不过一个高中生而已，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平时看着也正常无比，他能做出什么事？

顾思存安慰着自己，但是心头却始终有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

顾思存强笑了两声，然后说：“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是这幅样子？”

程凉动也不动地看着顾思存，没有说话。

顾思存继续说：“是你在恶作剧吗？阿凉，没看出来啊，你还会做这种事。”他试着用调侃的语调活跃气氛，甚至还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可是看着程凉的眼神，他却逐渐笑不出来了。

顾思存心头一阵阵发冷，他说：“阿凉，你真的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程凉沉默了一会，嗯了一声。

顾思存看出了程凉认真的态度，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他的嘴唇几次张合，看着程凉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情绪隐约有点失控，最后他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