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谢迟迟那还未来得及挥发的悲伤,顿时被打散……

她眼睛微微一热,再看只雀,金灿灿的毛变回了灰扑扑的颜色,这两日来了一十三天,这术法一直没显现,她险些将自己这么个本事忘掉了。

仙君在哪,她想看他的尾巴。

还没等谢迟迟起来,身后便传来仙君的声音,“你且随我一同去书房。”

谢迟迟准备好了毛茸茸的视觉冲击,转过了身,身后,仙君的白衣依旧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也没有谢迟迟想看到的蓬松大尾巴。

术法这么快就又失灵了吗?

谢迟迟转头望只雀,依旧是灰扑扑的一只鸟儿,再转头看仙君,白衣白领依旧一丝不苟,她这是怎么了,这术法,怎么对仙君失效了?

只雀扑棱着翅膀就要跟着顾清让去书房,顾清让淡淡又道,“不是你,是她。”

只雀挥动的翅膀一顿,有感觉被冷落到。

谢迟迟跟着顾清让一同去书房,路上,谢迟迟望着顾清让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为何瞧不见仙君的真身了,原明明是能瞧见的。

谢迟迟想开口问问,却又觉得不知如何开这个口。

正兀自纠结着,两人便走到了书房,谢迟迟这才知仙君唤她过来,是来做研墨的差事。

谢迟迟曾见识过顾清让的画技,十分叹服,正好借着研墨的机会可在一旁细细观摩。

仙君这次似乎是要画山,调的黛色青色居多,只见他先用细笔勾勒出了山的大致轮廓,谢迟迟瞧着这山峰的走势,怎么看怎么觉得,似乎是有些眼熟。

可又想不起到底是在哪儿瞧见过,许是天下山脉大都有相似之处,譬如人的长相,总也逃不过一个鼻子两只眼,当然这个认知在她见过那位二郎神君画像之后,便被打破,这便是后话了。

转眼顾清让已勾完了半边儿,抬肘提袖去绘另一边儿,谢迟迟下意识跟着探身去瞧,一个没注意,手撞到了墨盏,谢迟迟这次反应奇快,一把将摇晃的墨盏拿离了案几,画上滴墨未沾,谢迟迟松了口气,忽而感觉胳膊上传来微微的凉意,她垂眼望去,好生糟糕的场面。

她的衣裳自袖口到肩下,一溜烟地被浇上了墨汁,深一块儿浅一块儿的,十分狼狈。

谢迟迟欲哭无泪,墨都洒了,“仙君,得要再调一次色了。”

她的衣裳,她来一十三天统共就带了一件衣裳换,今儿早上刚将昨儿那身衣裳换下来泡到了水盆子里,还没来得急洗,这件转眼便脏了。

顾清让也微微一怔,似乎没应付过这样的场面,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谢迟迟瞧着顾清让不说话,心中咯噔一声,完了完了,仙君他不会生气了吧?

这颜色很难调吗,他会不会跳起来揍她啊。

呜,谢迟迟瞄了一眼书房的门,还好她方才进来的时候没关上,应该能在挨打前跑出去吧?

顾清让先反应过来,他搁下手中的笔,谢迟迟瞧着他的动作,直觉要完,仙君他要动手了,谢迟迟将手中的墨盏“咣当”一丢,三步并作两步就要往门口跑去,又是“咣当”一声,门紧紧地关上了,差点挤住谢迟迟的鼻尖儿,谢迟迟惊骇的回头,瞧见仙君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

“仙,仙君……”谢迟迟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殊不知此举将袖子上的墨一并沾到了她的额角。

“弄成这副模样,还想去哪儿?”

仙君的语气中似乎并未带苛责,多是无奈。

无奈好,无奈总比生气好。

谢迟迟这般想着,只见身前立着的仙君自身上,又又又掏出了一块叠得方正的帕子。

仙君他是卖帕子的吗? 怎么身上总能备一个干净的帕子,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谢迟迟胡思乱想着,只见仙君伸手过来,谢迟迟以为他又要将这个帕子递给他,忙伸手去接。

结果仙君的手却略过她的手,直接按上了她的额头,力道并不轻柔,却也不粗鲁,谢迟迟觉得被他擦拭的地方,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整个人靠在门上,丝毫不敢动弹。

他宽大的袖子轻轻扫过了她的鼻尖,带着好闻的气味,有些痒痒的。

以至于他收回了手,谢迟迟倒还有些怅然若失,她瞄向顾清让手中的帕子,想瞧瞧他方才那么认真是在擦什么。

顾清让伸手一点,一道银光微微闪过,旁边便出来了一件叠得板正的衣裳,“去内室换下吧。”

谢迟迟忙抱着衣裳溜了。

这身衣裳不大合身,谢迟迟穿着颇有些宽大,袖子长衣摆大,谢迟迟将袖子和衣摆认真别住,这才稍稍利落了些。

仙君已经调好墨继续描那幅丹青了,谢迟迟走过去看,发现方才她护着没叫泼上墨的那一处,此时被描出了一片深色,原那本就是山的暗面,如此一看,方才若真沾上了墨似乎也能挽救,谢迟迟顿时觉得自己的衣裳白毁了。

两人一直在书房待到了午后,适逢有仙人来一十三天拜访顾清让,趁着他们二位说话的空当,谢迟迟忽而想起那日似乎在膳房瞧见了茶叶,便想着去为两人煮了茶来。

在膳房,谢迟迟顺畅无阻地摸到了茶罐子,罐子掀开,有淡淡茶香袭来。

好茶啊,谢迟迟眼睛一亮,撸起袖子便要煮茶,不光是为了叫仙君待客,闻着这茶香,她自己都想尝上几口了。

谢迟迟很快便煮好了茶,她对自己煮茶的手艺,还是颇为自信的,但望着这煮出来的茶,谢迟迟不禁怀疑自己煮茶的功夫,是不是更加炉火纯青了,不然这茶,怎么煮出来是蓝色的?

蓝色的茶,真是奇特,她这还是第一次见。一定要叫仙君也喝一喝才是。

谢迟迟将茶倒出一部分,分了两个茶壶,端去了大殿。

来拜访狐狸仙君的也是一位白衣神仙,谢迟迟心中好奇,便偷偷用余光打量,只见他面皮白净,眉眼利落,头发只用一根木头钗子斜斜地绾着,其中几缕松散下来,垂在了脸侧。

谢迟迟想试试自己的望灵术能否施展,当即凝了神。

眼眶微微一热,术法似乎是使出来了,可别说真身了,便是个影子也没瞧见。

啊不对,她刚刚好像有些使劲儿,瞧出了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