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公子本想上前扶她,想了想又暗自缩回了手,落她半步走在后面。
公主没了继续去宴会的兴致,前面不远处就是她的寝宫,她幽幽转身道,“你且自己回去吧,跟他们说声,玩得尽兴可以散了,本公主乏了,要回宫睡觉。”
晏家公子听闻,对她作了揖,“公主慢走。”
公主慢吞吞地走回了寝殿,大宫女瞧见她回来了,还有些意外,“公主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本以为她是要玩乐到深夜呢。
“乏了就回来了,汤婆子可起好了?”
大宫女扬了扬手中的汤婆子,“方才一直温在公主被窝里呢,现在有些凉了,奴婢刚刚准备去换一换。”
公主点了点头,遂进了屋子,将屋门带上。
她将房门关好的那一刻,忽然一只手自后面勾住了她的腰,紧接着她的背就撞上了一个胸膛。
迟迟心中一惊,刺客?采花贼?
她一时间没敢动弹,任由身后那人抱着,怕自己过激反应叫他伤了自己。 “你,你是何人?”迟迟低声问道。
身后那人没有答,似乎垂下了头因为迟迟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了她的后颈。
“迟迟。”他呢喃了两声,那声音低而哑,却意外的好听。
迟迟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字?”
除了亲近的人,再没有外人唤过她的小字。
身后那人没有回答,却将她转了过来,迟迟犹豫了一下,抬眼去望他。
“是你?!”
几乎是那一瞬间,迟迟就认了出来,这就是方才在雁台门下望着她和晏家公子的那个人。
她不提还好,一提便叫他想起,方才她和别人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
迟迟不知他心中所想,瞧着他的脸,只觉得十分熟悉,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呢?
啊,她知道了,晏家公子的眼睛像他,楚家公子的鼻子像他,洛家公子的嘴巴像他,萧家公子的眉毛也和他的有点像……
只是他们都没有他好看。
“你可是认得我?”他忽而轻笑了一声,整个人便没有那么凌厉了,迟迟甚至有种错觉,觉得这般温润的,如沐春风的感觉,才是他原本的,应该有的样子。
“你大胆,谁教你的这般同本公主说话?”
“公主可是认得我?”
他顺了她的意思,改了尊称,可不知怎么,这称呼从他嘴里喊出来,竟多了几分,亲密……
见他似乎没有要害人的心,迟迟伸手推开了他,佯装镇定道,“自然是不认得,你何故在我房中?”
他听见这话,也不恼,只道,“我是公主的夫婿,为何不能在公主房中?”
迟迟惊愕的睁大了双眼,“你胡扯,方才在外边那个,才是我夫婿……”
瞧见他望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凉,公主甚至又不怕死的补了一句,“我夫婿的人选之一……”
“公主?您睡了吗?”
外头大宫女的声音忽而响起,应当是来送汤婆子的,迟迟大惊失色推搡着他的胸膛,“你快走。”
要是叫旁人瞧见这大半夜的,她逢雪公主的闺房中竟然有一个男人,那她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他却站着没动,丝毫没感受到迟迟的焦虑。
大宫女的脚步声越发近了,迟迟怕他被人瞧见,病急乱投医地将他往内室拽,顺便慌慌张张地将帘子放了下来,她怕大宫女进来瞧见他,将他藏到帘子后头之后,自己去门外接汤婆子。
迟迟将门打开,大宫女就要进来帮她把汤婆子掖进被子里,却被这公主拦在了房门外面。
“公主?”
“给我就好。”迟迟伸出了手。
大宫女十分疑惑地将汤婆子递给了她,“那奴婢告退?”
“嗯。”迟迟点了点头。 大宫女朝她福了福,整个人带着疑惑走了。
迟迟松了口气,朝内室走去,心中越想越觉得气愤,这人到底是哪儿来的?
脑袋有问题吗?
她逢雪公主素来光明磊落,如今被他……
迟迟决定回去教育教育他,让他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走近了内室,帘子后头却没瞧见那人的身影,难不成是自己顿悟了,走了?
这样也好,倒省了她说教的麻烦,迟迟踢掉鞋子,将汤婆子放到了床上,刚准备更衣,手却忽然被人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