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迟迟随即又反应了过来, “这鸟儿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只雀偏了偏头,咦,这不就是迟迟吗?
她怎么变得好像不认得它了?
只雀扑棱了两下翅膀,还要继续说话,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嘴了……
欸,这是咋回事?
只雀冷不丁地瞥见了顾清让的眼神, 鸟躯不由地抖了一抖。
它忽然想起来, 仙上似乎大概八成是嘱咐过它,跟他一同来凡世可以, 但是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乱用术法。
可这不是迟迟吗?
在迟迟面前,难道它也不能说话吗?
它好想问问她这阵子究竟去哪里了,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仙上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就连只雀有时候瞧见他,都有些害怕。
从前对仙上那是敬重, 如今是真的有些害怕。 就那次妖兽过后,仙上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迟迟没有回来,后来, 他提剑便去了天帝的住处, 他执掌一十三天,权力自然也大,后来, 只雀听说,他那次,竟然是想要弑杀天帝,只是后来被文曲星君和沈妄神女拦下了。
天帝虽没死,但也受了刑罚,再后来,天帝就退了位。
只雀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执掌一十三天的仙上,权力竟然这么大。
后来,新上任的天帝不知是胆子有些小,还是听闻过仙上的“英勇事迹”,次次瞧见他,都要绕道走。
仙上原是清心寡欲的,可自那次之后,便日日枯坐在膳厨后头的那株梨花树下,有那么一瞬间,只雀恍惚中都觉得,从前的仙上,已经死掉了,就死在诛杀妖兽的那一日,如今活在一十三天的,只是他的一副躯壳而已。
一十三天原来是很冷清的,可迟迟来住的那些日子,一十三天便热闹了些许,现在迟迟走了,只雀一时之间,都有些不适应一十三天的冷清,不适应这个样子的仙上。
前不久,仙上忽然说他要下界,他说的时候,眼睛里放着久违的光芒,那一刻,只雀觉得他仿佛又活了过来。
只雀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叫仙上将它一同带了下来。
只雀眨了眨眼,眼前这个,真的是迟迟吗?
它好久没见她了,很想念她。
她不在之后,它又得成日里啃那些硬巴巴的生谷子了。
迟迟只觉得她很喜欢这只鸟儿,她好想养它啊,她回身去瞧顾清让,“国师大人,它刚刚是在喊我吗?”
她都想好了,她可以顺势说这鸟儿跟她有缘,继而提出要养它。
顾清让轻飘飘地瞥了只雀一眼,只雀羽毛一抖,慢吞吞地转过了身子。
“你听错了,进屋吧……”
迟迟,“???”
欸,这咋跟她计划中的不一样咧?
“不是,这外头这么冷,你将这鸟儿放到屋子外头,天寒地冻的,冷着它可怎么办?”
迟迟说着望向只雀,她已经摸清了,这鸟儿有灵气,一定能听懂它说话,只雀刚要点头,接受到了仙上的目光,猛得一机灵,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噗嗤”一声,迟迟被它逗笑了,“你这个人太严肃了些,这鸟儿都怕你。”
听她这样说,顾清让一顿,“我很严肃吗?”
迟迟点了点头,“有点儿……”
“那你,怕我吗?”
迟迟抬眼,不知为何,她忽然他此刻有些脆弱,仿佛她说出肯定的答案,他会很难过很难过一样。
迟迟摇了摇头,“不怕。”
他倏尔笑了。
迟迟忽然觉得,他和她,好像认识了好久好久一样。
但这话说出口太傻了,迟迟转头看向那鸟儿,“它叫什么名字?”
“只雀。”
“只雀,这名字真好听,我可以把它提进屋里吗?” 顾清让点了点头,迟迟欢快地去够那个鸟笼,鸟笼是顾清让挂的,自然是高了些,迟迟踮了几次脚,都没能够到。
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将那笼子轻飘飘地提了下来,“进屋吧。”
他将笼子放到桌子上,去给她沏茶,迟迟就坐在桌子旁边,从他的盆栽里揪了一根草,伸进笼子里去逗只雀,一人一鸟玩的欢腾。
顾清让无奈摇头,转过头去沏茶,他其实不是不想只雀和她接触,只是他怕只雀那个急性子,将事情都同她说了……
他想护她周全的,最后却没能护住,却还要她去牺牲。
他怕她记起,若记起来,会不会怨他?
顾清让垂下眼,既然这样,倒不如,不必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