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义从进医院,脸色就没好过,这会更是冷得能掉冰渣,“所以,我就是那个地头蛇的孩子?”
方叔喝水喝得急,呛了一口,连连咳嗽,好一会才说:“是,没想到就那一次,太太就怀上了,那时先生和太太心情都不好,太太觉得对不起先生,提出要离婚,先生自然是拒绝了,他动用关系,搜集证据,将那伙人都送进监狱,本以为这事就这样揭过,可没想到,太太怀孕了。太太很痛苦,她坚持不要孩子,先生也没劝,陪着她去医院做检查,可太太身体一直不好,并不适合做人流,最后先生决定,将孩子生下来,然后送走,他们没办法做到平静面对这个孩子。”
方叔叹气,“可命运并没有就此放过太太,可能是心理阴影太重,在生下孩子后,太太却得了产后忧郁症,看医生吃药都没有用,后来……趁身边没人,自杀了。”
“先生很爱太太,可能是不甘心就此断了对太太的念想,他把送走的孩子又接回来,决定自己抚养,那毕竟是太太的骨肉,这个孩子,就是大少。”
傅小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内心的震惊,她看看方叔又看看傅明义,觉得如此狗血的剧情,一般也就小说里才会发生,可转念一想,她现在所在的世界,可不就是小说里的世界吗?
静默良久后,傅明义终于开口,不过却不是问自己的事,“明礼呢?他又是怎么来的?”
方叔已经破罐子破摔,毫无保留,说:“二少的妈妈,是太太在会所时就认识的好朋友,经常来家里玩,后来她谈恋爱了,就跟男朋友走了,太太过世快一年的时候,二少的妈妈大着肚子回来,说是要祭拜一下太太,在家里住几天,没想到早产了,先生就留她多住些日子,有一天早上起来,发现她偷偷离开了,只把二少留下。”
傅明义:……
傅小鱼:……
面对两个哥哥离奇的身世,傅小鱼突然对自己的身世很好奇,她又是怎么来到这个家的? “我呢?方叔,我又是怎么出现的?”
方叔又拿起矿泉水喝了几口,说:“你是我在家门口捡的……”
傅小鱼:……
她的故事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那会大少二少还小,先生觉得家里多个妹妹也挺好,就将你留下了,主要是那会你真的很可爱,白白胖胖,不哭不闹。”
傅小鱼:……
方叔讲完,病房内落针可闻,三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中,傅小鱼心头五味杂陈,她是万万没想到,原本就很复杂的家庭关系,原来还能更复杂!
他们兄妹三人居然都不是傅勇亲生的!
为了三个别人的孩子,傅勇竟能单身这么多年,可他们三个并不领情,还为一些莫名其妙的流言而疏远他,甚至是憎恨他,也是可怜。
傅小鱼问方叔:“那为什么外面会有传闻说我爸害了三任妻子,还传得跟真似的?”
方叔捏着手里的水瓶,叹气道:“一开始是生意上的对手故意诬陷的,后来先生觉得这样也好,起码所有人都会认为孩子是他亲生的,也就没制止流言,任由它扩散了。”方叔顿了顿,又说:“这么多年,先生真的很不容易。”
确实不容易,都快赶上圣人了!
傅明义叹气,站起身,说:“我去看看他。”
傅小鱼忙跟着站起来,说:“我也去。”
傅明礼是在下午的时候赶回来的,那会傅爸爸还在重症室没出来,只能在外面隔着玻璃看他。
看过人,傅明义就把傅明礼拉进空病房,把三人身世说了,意料之中,傅明礼被吓傻了,好半天都无法做出反应。
他瘫坐在沙发上,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像是傻掉一般,傅小鱼就坐在他身边,吓一跳,担忧地喊他:“二哥?”
傅明礼看她一眼,嗤笑道:“我没事,就觉得挺可笑的,我和大哥执着地调查这么多年,到头来才发现,我们都不是傅家人,早知道这样,我们何苦浪费这么多年时间?”
傅明义也笑,笑容里尽是自嘲的意味,“确实可笑,我们还明争暗斗,争抢公司的控制权,可我们哪来的资格争抢?”
看两个哥哥一个比一个丧气,傅小鱼心里也不好受。
在他们三人中,真相对傅小鱼的冲击力相对要小很多,她本身就是穿越进来的,知道自己不是傅勇的真正女儿,不像两个哥哥,活到二十多岁,才被告知自己不是亲生的。
“大哥,二哥,别这样说,爸爸隐瞒了这么多年,说明他一直将我们当亲生孩子看待,何况现在也不是自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先帮爸爸找到配型,不然爸爸就真的危险了。”
傅明义收起失落的神情,严肃地点头道:“我已经让人联系外国的医院。”
傅明礼也说:“我回来的路上,也让朋友帮忙,尽可能扩大范围寻找。”
该做的都做了,现在他们也只能安静地等待结果。
顾清云那边人脉更为广,也在努力帮忙寻找配型,看到傅小鱼整天愁眉不展的,也是心疼得不行,每天都会变着花样送好吃的来医院喂她。
两个哥哥每天为爸爸和公司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还要被迫围观两人秀恩爱,实在糟心,于是只要哥哥们有空到医院,都会果断把这对小情侣赶走。
傅勇已经从重症室出来,知道三人的身世已经瞒不住,也没说什么,只是叫来律师,给他们看早先立好的遗嘱。
傅勇名下的所有股份和财产,均分为三份。
傅明礼听律师说完,说:“我不要财产,给我妹吧。” 傅明义抬眼看他,又看向傅小鱼,“我的也给我妹吧。”
傅小鱼目瞪口呆,“你们想得美,我才不要!都给我了,那么大的公司,我怎么管得住!”
傅明礼道:“放心,哥哥给你打工,你发工资就好。”
傅明义挑眉,没有说话,但显然他也是这个意思。
傅小鱼无语,心里清楚,他们两是心里有愧,可若说有愧,最有愧的应该是她才对,她彻头彻尾是个外来人。
三人的反应也是在傅勇意料之中,他靠坐在病床上,虚弱地说:“这事早已定好,不用再说了。”
傅小鱼回头悄悄问方叔,“之前你不是拿个小本子记我们的表现分了,说谁分高谁拿继承权?”
方叔慈爱地看着她,说:“那是先生在逗你们三小孩玩呢,当不得真。”
傅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