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安菲低头看。
一个有些熟悉的小女孩拉着一个稍大点的小男孩,扯着你的裤腿望来,大大眼睛晶亮亮的。
有了手把手喂养小西莲的经历,你自认对小孩子能够从容应对。
伸手摸了摸小女孩肉嘟嘟的脸蛋,笑着问:“谢谢你刚才送给我的祝福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脸红了红,羞涩又大胆的看着你,把自己的哥哥往前推了推,还叫了声:“哥哥!”
被推来的小男孩一脸严肃,像个小老头,他抬头看你,然后说道:“伸手。”
你一愣,伸出手去。
摊开的掌心被快速放上一颗白色晶石。
“祝福给你。”
说完,就满脸涨红地拉着自家妹妹走了,小男孩腰板挺直,颇有大人样,但是同手同脚——
小女孩还边走边朝你望来。
你有些懵地和安菲对视一眼,然后——
“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这孩子,明明就是害羞嘛……
那颗白色晶石你没有再塞到安菲兜里。不是不想塞,是安菲瞪着眼不让你塞。
然后,你攥着一颗晶石,嘴里含着一颗,来到第一区的某教堂。
“安菲小姐。”
“大人一直在等您前来。”
被安菲带着,异能测试和危险排除,都一一通过。
途中还遇上教堂外严格的审查和路上不时来往的巡查。
进入教堂内部比你想象的更容易。
安菲似乎和教廷有牵扯,但你觉得无所谓。
站在中庭。
塔尖高耸入云。虔诚的信徒们进出教堂,步伐不自觉的放轻。
当信仰以一种凝固的形式立在天地间。
像充满怜悯宽容的神,安静的听着信徒们的祷告和忏悔,悄无声息的护佑他们。
神不偏爱任何人。
庄重典雅,肃穆祥和。
正面的钟楼经久不衰的响起历经风雨的厚重声音,混着错身而过的轻声祷告。
置身于此,忽然就平静下来,没有了繁杂的念头和欲望。
安菲被教廷的人引走。
你含着祝福的白色晶块,跟随来来往往的信徒迈上进入教堂的纯白阶梯。
大堂内的柱子刻有繁复的字纹,矗立在四周。
高大的肋拱窗口可以看到广大碧蓝的天空,一缕缕阳光投下,耀眼刺目。
穿着白色长袍的教廷人员在阳光照耀下手捧圣典,对跪在地上的人们宣扬教义,诉说祷告。
神会原谅你所有的罪,只要你重新回归神的怀抱。
所有不平所有仇恨,都会帮你平息。
神爱世人,宽容悲悯。
你静静听了会儿,在众人一起宣读时从侧门离开。
当信仰成为一种力量,无疑是可怕的,主宰人类行为的永远是思想。
就算贵族、王城都被覆灭,教廷也不会被波及。只要信仰存在,它就能星火燎原,生生不息。
摸入教堂后庭,属于内部人员的地方,你搜寻着合适的人,想打听一些事。
可这些路过的人,行动都井然有序,他们不质疑你的来历,但不肯对你多说一句话,似乎连搭理你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请问……”
拦住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你话还没说完,他不耐烦的眼神就扫来。
“谁带你进来的?让开,别妨碍我。”
冷冷绕开你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站在原地,觉得这和你想象中的教廷人员似乎不太一样。
这些人,已经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吗?
越往里走遇见的人越少越冷漠,高高在上的姿态愈发明显。
你靠在一棵茂盛的树旁,看着彻底安静无人的后庭深处,掂了掂手里的白色晶石。
韦加尔说,教廷中也有一个拥有你基因的孩子。
如果他没死的话,应该和琴一样大了。
听说他是长得和你最像的一个孩子,黑发黑眸……
你希望,他还活着,又几近冷酷残忍地希望他,不要存活下来。
至少不要
在这种教廷存活下来。
你虽然对教廷了解的不多,但从前任圣子那里,隐晦的知道一些隐藏在光明仁慈后的黑暗。
忽然,余光里的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白色晶石跌入掌中,你扭头望过去。
垂落在地的白色长袍缓慢游移,一只纤长白嫩的手搭在院中的椅背上,指尖微微泛着粉。像误入雪间枝头的桃花。
蜿蜒在地上的白色长发随着主人起身的动作散开。
风起。
从树端落下的枯叶像一只翩跹的蝴蝶,眷恋的飞向长椅上刚醒来的人。
长睫缓缓敛下,轻抬指尖,腕上的长袖滑过凝脂般的肌肤。
枯黄的落叶从他白嫩的指尖轻轻擦过,带起了一道红痕。
唇边笑纯净无瑕,眉间含着一丝怜悯,像极了那些人口中宽容悲悯的神。
只是这神,过于好看了点。
仙姿佚貌,冰肌玉骨,带着阴暗最喜欢最想玷污的诱人气息。
前襟微散,长发披散,衣袍上的银色暗纹在阳光下有些刺目。
你眯了眯眼看他,在前去询问和离开间摇摆不定。
这个人,一看就不是普通教廷人员。
如果问他,他会告诉你吗?
犹豫间,长椅上的人似有所觉的微微侧头,向树下望来。
对上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你瞪大双眼,心脏几乎都漏跳一拍。
这也……
太好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