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解释了陶广伦靠近他时他为什么会躲开的原因。
陶广伦听了他的解释恍然大悟,明明调查资料上写过这孩子有洁癖,不过他没往心里去,洁癖不就是爱干净嘛,爱干净也没什么不好,但一想到自己刚才被当成脏东西一样的嫌弃,他心里还是很不高兴,暗道有那么个母亲,果然上不得台面,连话都不会说。
习泰将家主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有些无力,若不是有夫人帮衬,家主这么位置还说不准落在谁手上呢。
陶成却因为郝日天跟自己说了话有几分惊喜,他搓了搓手,很是欣喜的说道,“好好,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不经你同意碰触你的,小弟,先过来坐。”
他指了指沙发的位置做出邀请。
陶飞恨恨的锤了一把沙发,对大哥这么‘低声下气’的态度很是看不过眼,大哥对他都没这么耐心过,就算他心里知道大哥这么做是有原因,但心里依然不得劲,又锤了把沙发,声音一点都不小的嘀咕了一句,“有洁癖了不起啊?!”
“小飞。”陶成面色一下子变得严厉了几分,“小弟刚回来,你这个当哥哥的不说多关心他一点,总是针对他是怎么回事,你的脾气该好好收敛收敛了。”
教训完陶飞,他转向郝日天的时候表情一下子就如春风化雨一般,“小弟,你别放在心上,小飞就是这么个性子,以后我会多教教他,来,这里坐。”
陶飞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家大哥,见他表情认真不似作假,再去看父母,两人也没什么明显的表示,他心里窝火的厉害,唰的一下站起身,“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行了吧?”
带着满心的郁闷和憋屈,陶飞蹬蹬蹬的跑上楼,进屋后更是把门摔的啪的一声重响。
“别在意,那孩子就跟他大哥说的一样,脾气有点冲,但是没什么坏心眼,等你们再熟悉点他肯定就不会这么排斥你了。”一直未曾说话的陶母看着在对面坐下的郝日天神色淡淡的开口,心里对小儿子喜形于色的脾气其实也有点无奈,简直就是随了他父亲。
但眼神转到大儿子身上后,陶母就满眼欣慰之色,还好大儿子完全继承了她的心智和城府,应该说已经远胜于她了,面对这个私生子,他表现自然,没有一点违和之处,就算让她来看也是无可挑剔的。
想来要让这个私生子对大儿子亲近起来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有大儿子继承陶家,她再放心不过,所以他的身体必须治好。
思及此,她总算对郝日天露出了一点笑脸,“你的房间早就准备好了,一会儿上去看看,有哪里不满意就说出来,我会让人再改,还有,除了房间之外,你还有什么需求也可以说,只要能做到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你。”
陶成赞同道,“是啊,小弟,有什么需要你就直说,大哥一定会帮你办到的。”
被陶成这么殷殷注视着,郝日天的感觉怎么说呢,有点复杂,不过他也没扫陶成的面子,直接对他提要求,“我需要一个画室,画室要安静,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进去打扰我。”
看到小弟只对自己说的话会作出反应,陶成心里有种迷之感动和自豪,闻言立马应声道,“没问题,我一会让就让人去弄,最迟明天就弄好,那现在,我先带你去看看你房间好不好?”
郝日天也不想看到陶广伦和陶母,对陶成的提议也就应肯了,“那就走吧。”
见他都站起来了,陶成当即起身在前面带路,但还是记着小弟有洁癖而跟他稍微保持了点距离,生怕会碰到他让他讨厌,心里对此有点遗憾,如果不是洁癖他就可以跟普通兄弟俩一样想怎么跟小弟接触就可以怎么接触。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能成为小弟克服洁癖第一个接触的人,那岂不是很有成就感?
那点遗憾在这样的想法下反而很快就消散的一干二净。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直到消失在拐角,陶广伦才有点迟疑的开口问妻子,“小成是不是表现的有点太过了,万一他真的喜欢上那孩子将他当弟弟对待怎么办?”
陶母对他一副不将那个私生子放在心上的口吻还是挺满意的,但对他怀疑儿子的做法就有些不满了,“你懂什么,虽然那孩子看上去冷冷淡淡,但有一个那样的母亲,对当父亲的肯定还是会有点向往的,现在我们将他接回来,有一个事事体贴的哥哥,他很容易就对小成交心的,到时候让他帮忙就简单多了。”
对大儿子的做法,她从来不觉得有何不妥,反而会自动为他找好理由,毕竟大儿子是她的骄傲,她不容许有人说他不对,哪怕是丈夫也一样。
不然两个儿子都跟丈夫一个样儿她才要欲哭无泪。
陶广伦挠了挠后脑勺,有些茫然,“是吗?不过你说是就是吧,你一向比我聪明,儿子也比我聪明,呵呵。”
说着说着就傻乐起来了,陶母向他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看他听话这一点,就凭他当年出轨她早就踹了他了。
想着刚才生闷气跑回房的二儿子,陶母又深深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小飞,不要气坏了身子才好。”
儿女都是债说的真是一点都不假,虽然她没女儿,但二儿子一个就够她头疼了,可再头疼也还是要管的。 这下大厅里就剩下陶广伦一个了,他也不在乎,没心没肺的打开电视看了起来,还对习泰招了招手,在习泰过来后表扬道,“你今天这件事做的不错,以后再接再厉,争取早点帮大少爷搞定那孩子,到时候给你奖金翻倍。”
习泰,“……是。”
为了钱,他屈服了。
……
陶飞回到房里将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气不过,又跳到床上将枕头被子扔的满地都是,陶母进来的时候,他差点没把枕头砸到陶母的脸上。
他先是一惊,在看到他妈躲开后松了口气,却又恨恨的把自己砸到床上,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
陶母又叹了口气,进门,将门关上,再将脚底下的枕头捡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故意将枕头扔到儿子头上,“怎么了,有那么生气吗?”
陶飞憋着气不出声。
“你跟那样一个私生子较什么真,他又在家里待不了多久,就当为你大哥考虑,你忍一段时间都不行?”她可是知道这个儿子看着脾气冲动暴躁,但对他大哥可是真的敬爱又崇拜的,这样说他一定会有反应。
果不其然——
陶飞翻过身,一脸郁闷加不忿,“可大哥为了那个私生子都训斥我好几次了,那个私生子有那么好吗?!”
得,陶母看出来了,二儿子这是吃醋了,不乐意崇拜的大哥对别人比对自己更好,心里不平衡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你啊,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一个外人怎么能比得上你,你大哥那样对你也是为你好,只有真正亲近你的人才会说愿意跟你说你那些不对的地方,还是你更愿意让你大哥像外人那样追捧你?你愿意吗?”
陶飞将脸埋在床上,想象了一下更加接受不能。
他的表情已经给出了回答,陶母弄清楚原因也就不怎么担心了,她绝对不允许兄弟俩因为这点小事而不合,必须将萌芽及时掐灭。
“你大哥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你脾气一直不改,家里人会包容你,但外人呢?看在陶家的权势上还会让着你恭维你,但私底下他们真的会看得起你?只有真正的凭借自己的能力的本事才能让人看重,就像你大哥那样,你懂吗?”
对两个儿子的教育,陶母一向都是极其上心的,以她的自傲,她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变成那种被人耻笑的纨绔。
被陶母这么一番教育,陶飞的不忿也没那么强烈了。
但想通归想通,陶飞心里还是很郁闷,“但是大哥真的对他太好了,凭什么啊,我们为什么非要让他自愿,不就是换肾吗,直接打了麻药送到手术台上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