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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废物!”
燃着凝神香的屋内,一身朝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满眼冷厉地训斥。
“主上息怒。”女子温柔的声音响起,“这回若非遇上了高人,他们也不会失手。”
中年男子哼了一声,“我可是派来五十人去。”
女子声线略沉,“主上,那人是晏雪照。”
中年男子默了一瞬,“呵,这么快就相认了么?”
“主上,我们的计划……”
“继续。”中年男子闭了闭眼,抚着手中的血玉扳指,“何玉瑶的女儿,一个祸害,怎可轻易放过?我要让她尝尽受人摆布之苦……”
这样才能偿还云儿所受的一切苦楚,不过也只能偿还一成,其余的,他要何玉瑶亲自来赎罪。
女子没有回话,中年男子睁开眼,淡漠地瞥她,“临儿还在缠你?”
想起那个伟岸的男子,女子苦笑,“不敢欺瞒主上,钟临他……确实还有那分心思,不过他连属下的模样都没有瞧见,只因属下身形像极了她亡妻罢了。”
中年男子“嗯”了一声,“姜眉,你须得记住,你的模样已经不能见光了,那个能光明正大伴他左右的人,不会是你。”
姜眉喉间一涩,低眉敛目地回道,“属下省得,请主上放心。”
中年男子只提了这句便作罢了,他也算不得关心此事。这两人,一个痴,一个愚,若是凑到一块儿,会让他伤脑筋的。
“那个小护卫还有几分本事……便送去蜀中吧。”
姜眉很快恢复如常,面上露出浅笑来,“恭喜主上又获一员猛将。”
中年男子敲了敲桌案,声线偏冷,“这人想必是个倔脾气,多让他吃点苦头,下两倍的药量。”
“是,主上。”
屋内渐渐归于寂静,唯有熏香越烧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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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照并未寻到易云长,便是连尸身都没有。
“他很可能还活着。”晏雪照安抚地拍了拍阿容的手,“容容莫担心,我答应你,一定会找到他。”
阿容颓然地叹了一口气,“他是为了保护我才……”
她没有说完,晏雪照已然握住了阿容的手,“不要自责,这是他的选择。容容,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欠谁的,他不过是做了一个让他安心的选择,想来那位小友也当知晓,这个选择背后的代价。”
他将阿容手心攥得生汗的碎银取出,“看,他早就知晓了。”
阿容眼眶湿润,“爹爹,我知道。”
晏雪照看着她的泪眼,叹道,“没想到我晏雪照能生出这样美好的闺女,实在是意外。”
“噗嗤”一声,阿容破涕为笑,知晓他是在逗自己开心,哼了一声瞪他,“那也不是你生的啊。”
这话一出,两人都想起了珍妃。 沉默了一瞬,晏雪照眼含叹息,“她年少时不是这样的。”
阿容心生好奇,歪着头看他。
“我与她之间的羁绊始于一场意外,且因为这个意外,给她带去了诸多麻烦。但我看得出她应当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没想到……”晏雪照眉眼间蕴着极淡的哀伤,“容容,谢昀说得没错,到底是我造成了你这般尴尬的境地。”
阿容怎么听得他这般妄自菲薄,立即便驳道,“都说各有定数,若是没有爹爹,哪里来的我?境遇尴尬,总比不存于世间来得好。爹爹,你别听三哥哥那样说。”
谢昀还不知道,自己已然被晏雪照给告了一状。
晏雪照眉眼间的哀伤一扫而空,惬意笑着,“容容,咱们回家咯。”
听着晏雪照一口标准大楚官话秒变北地口音,阿容立时想起他的扎根之处来,不无好奇地问,“爹爹,雪域是何模样?我们要去雪域吗?”
“那里是爹爹的家,十分宽敞,十分漂亮,容容去了便晓得。”
两人皆带着面纱行走,路遇的行人纷纷避开他们,生怕他们是歹人。阿容无奈,“我这张脸可怎么办?遇见了见过我的,能将人吓个半死。”
“雪域有一味药草,食之令人血肉通透,可以稍稍改变人的相貌,容容倒是可以试试。”晏雪照安利道,“我便是吃了那草。”
阿容眼中发亮,跃跃欲试,却听晏雪照郑重起来,“不过我却是为了保命。”
☆、玉面杀神
晏雪照幼时被人强制改变体质, 虽离药人还差一步之遥,但他已不算正常人了。
他百毒不侵, 他容颜不老, 他体温冰凉,他只差一步便可入药, 成为禁.术里活死人肉白骨的药人。
而这传说中的药人, 其皮肉筋骨皆是圣药,就连血液也有解百毒之效。
不得不说, 那女子为了救治她的夫君,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药人的法子是害人性命的邪.法, 当初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被列为禁.术, 若是被正道人士发现她在用这法子,她便再难找到容身之处了。
所以她才隐居在山林,除了被她害去的性命, 怕是无人知晓她温柔的外表下做着的勾当。
晏雪照此生最痛恨的人不是他那对愚昧无知的父母,而是这个温柔又残忍的女子, 是她摧毁了他最后的依赖与信任,让他这半生都走得孤凉。
没错,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