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起来,声音呜呜嘤嘤,哪怕是毫无形象地痛哭,声音也好听极了,“除了死,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董决明眼神温柔下来,循循善诱着,“你说出来,我跟你一起想办法。”
“不,不能说……”女子呜呜地回道,眼神躲闪着,痛苦又羞耻。
她蹲下身蜷缩着,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意图将自己藏起来的表现。董决明研究过心病,因此只立在原地没有动,待女子稍稍动了动,他才缓缓蹲下身来,声音温和无害,“夫人,我是神医世家董氏的后人,别的人帮不了你,但我可以。”
半晌,女子悄悄从臂间露出一双眼来,仔细辨别着董决明的神情,董决明面上的笑容温柔似水,极有耐心地任她打量。
她像一只可怜可爱的幼兽,确认外界无害之后,才试探着伸出一只爪子来。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下意识回道,“漫漫。”她反应过来闺名不应当同外男说起,红着小脸改口,“崔灵璧。”
董决明轻轻笑,却没有丝毫取笑得意思,他温和极了,一辈子的温柔都用在这里了,“真好听。”
女子愣愣看他,董决明喊道,“漫漫。”
崔灵璧羞窘埋头,嗡嗡的声音从臂间传上来,“你不能这么喊。”
“好,漫漫。”
崔灵璧又气,义正言辞地纠正他,然后将自己来此地的初衷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而董决明,也将昏迷不醒的皇帝给忘到了脑后,待车夫牵着马车来寻他时,他正与崔灵璧温声细语地说着话,车夫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家主子何时这么温柔啦?车夫隐蔽地看了看貌比花娇的崔灵璧,心道,啧啧,难怪了。
董决明见女子没有心存死志了,这才打算走,他想要自报家门日后好再相见,只是目光触及崔灵璧发顶的妇人髻,生生咽回了到口的话,他挥了挥手,道,“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崔灵璧乖巧地点头,待董决明走了之后,才猛然发觉,她被这个善良的大哥哥安抚了这么久,却连他姓甚名谁都不晓得,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哦对,他好像姓董。
董决明进宫之后,皇上短暂地醒来了一次,强撑着宣布太子监国,然后将四皇子召进了殿内。
皇上随意地问了几个问题,虚弱又疲惫地看着四皇子,眼神却锋利如刀,看得四皇子惧怕不已,他虽没有做这些事,但他生怕皇上不相信他,然后含冤入狱,这么一想,四皇子面上的神情越发扭曲,不知该如何控制神情了。越是想要袒露自己的无辜,越害怕被当作拙劣的演技。
四皇子最终闭眼,任凭皇上裁决。将他的生或死,全权交到皇上手里。
“是你吗,老四?”
四皇子缓慢坚定地摇头,苦道,“父皇,若是连你也不信皇儿,就没有人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这就是董决明的c,反正作者很喜欢她,抱住漫漫。
☆、有夫之妇
四皇子伏在龙榻前, 抑制不住地大哭,“儿臣从小便景仰父皇, 每日盼得最多的便是父皇能召见儿臣, 问一两句功课。儿臣就是害谁,都不会害父皇啊……儿臣虽是一府之主, 却没有多少本事, 那些下人也不见得对儿臣言听计从,这些年儿臣一直自欺欺人, 但儿臣心里知道,自己是个没本事的, 至今只敢信任母妃调.教过的仆人……父皇, 儿臣实在是冤枉啊……”
皇上闭了闭眼, 他知道,四皇子说得应当不会有假。
他的饮食太监被人冒充了,事后又立即逃之夭夭, 这样的手笔四皇子是做不到的。皇上会将他喊来,不过是为了确认四皇子有无参与此事罢了。
“算了, 你回去吧,昨日才新婚,回去陪陪你的妇人。”
四皇子一听, 喜极而泣,忙抹了两把泪,磕头千恩万谢。
待他一身轻松地回府,欲好好享用昨日没有来得及享用的崔灵璧, 却遭到了顽强的抵抗。 她不是一只绵软的小白兔么?不过一日,就变成这样了?
四皇子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他指着崔灵璧,怒道,“你是我的妻子,伺候我是你分内之事,你的爹爹没有跟你说过么?”
崔灵璧已经缩到了床脚,不住地摇头。
四皇子被折腾地出了汗,气喘吁吁地坐在床沿,低声咒骂了一声,“没有娘教,到底不一样。”
崔灵璧瑟缩地身子一滞,抱着双膝,细细呜咽起来。四皇子听得烦躁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他倏地站起身,拔步床也跟着一颤。
“算了算了,本殿还不稀罕呢。”四皇子哼了一身,大步迈出了卧房,崔灵璧终于松懈下来。
晚间的时候,府上的丫鬟端着热水来为她洗漱,一个小丫鬟犹豫着开口,“娘娘,殿下昨日许是太高兴了,这才粗鲁了,娘娘莫同殿下置气。”她叹了一声,“殿下又去烟花柳巷了,可怎么是好。”
崔灵璧没有说话,下身火辣灼痛的感觉仍没有消散,她感到一阵阵的晕眩。
“娘娘怎么了?身子不适?”小丫鬟心善,关切地问了几句,她甚至凑到崔灵璧耳边,小声询问,“娘娘擦了药没有?那药最是退淤青了。”
崔灵璧见她目光里满是真诚的关怀,只好点了点头,小丫鬟这才放心。
崔灵璧将其余人挥退了,只留下这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小丫头又问,“娘娘今早去哪了?锦屏跟丢了,被管事骂了好大一通……”
小丫头略带抱怨的小眼神直往崔灵璧身上投,崔灵璧越发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了,她可以一死了之,却会牵连到许多无辜之人,譬如眼前这个小丫头。
当晚入睡之时,崔灵璧想到了白日里那个干净温和的男子,他的身上还有一缕淡淡的叫人安心的药香。
几日后,董决明配出了缓解毒性的药,却是治标不治本,只好先走一步是一步。
而四皇子也忍了崔灵璧几日,直到这日崔灵璧仍抗拒他的亲近,四皇子忍无可忍,上手撕扯崔灵璧的衣裳,已是打算硬上了。
崔灵璧反抗无果,被他扒得只剩一件兜衣,终于痛哭出声。
四皇子很是烦躁,跪立在崔灵璧身上,抓扯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吼道,“崔灵璧!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殿下……我……那天的侍卫……。”崔灵璧双手掩面,只露出一张咬得血色氤氲的红唇。
四皇子一懵,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