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皇上恕罪 程十七 2018 字 6个月前

他向她走去,一时竟有些怯意。

秦珩身子轻颤:“哥哥……”她放下了手里的弓箭,向他奔了过来。

秦珣心里一热,伸臂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我方才以为我真的要死了……”秦珩声音很低,“我以为我会就这么死了……”

真正到了要紧关头,她发现她还是想活着的。

秦珣的心一抽一抽的疼,自责、懊恼、庆幸、感激……还好她还活着。

他还未到皇宫,就听说了瑶瑶被父皇召走一事,他心知不妥,当即追寻。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里的惧意越来越多。幸好,他找到了她,她好端端的,站在了他面前。

他怀里抱着她,柔声安慰。

马蹄声、喧闹声由远及近,秦珣知道是跟随他的人来了。

秦珩也听到了人声,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被皇兄抱着,极为亲近。她意识到不妥。他们是兄妹,不该如此亲昵,何况他对她还有那种心思。

方才劫后余生,她喜出望外,竟然纵体入怀,是她忘形了。

从皇兄怀中挣脱,后退一步,擦掉了眼泪,稍微定了定神,她才轻声道:“哥哥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还好哥哥来的及时,我没有大碍。”

秦珣待要说话,一队人马赶至。为首者英姿飒爽,当先下马行礼:“王爷,属下来迟。”

火把将这里照得亮堂堂的,秦珣看了一眼瑶瑶,她低着头,他看不清她的神情。他略一颔首,指向那个胖太监:“先把人带回去好好审问,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

胖太监被拖走,秦珣这才转向瑶瑶:“你方才有没有哪里受伤?”

秦珩摇头,反问他:“我还好,你有没有……”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已经看到了他胳膊上有一块颜色较深,分明是沾染了血迹。

方才她内心恐惧,又有夜色遮掩,此刻瞧见,不由慌乱:“你带的有药吧?赶紧先止血。”说着便要查看他的伤口。

她的手刚碰上他的胳膊,就被秦珣按住了。他看着她,轻轻摇头:“没有受伤,是那个人的血,不是我的。”

“哦,哦哦。”秦珩点头,暗松了口气,悄悄抽出了手。

惊惶褪去,身上的酸痛感再度袭来,她自行驶的马车上摔落,又在地上滚了几滚,身上脏兮兮的不说,恐怕还有多处磨损。

回程时,秦珩想了想,轻声道:“哥哥能不能借我一匹马?”

皇兄在这儿,她肯定是要随他回城的。

“不能。”秦珣果断摇头,“来得急,没有多余的。”

“那我走着回去。”

秦珣听她话里有些赌气的意味,难得看见她有小女孩的娇蛮。他勾了勾唇:“等你走回去,都要宵禁了。过来,我们共乘一骑。”

秦珩沉默不语。若是以前,出于情势考虑,两人共乘一骑也没什么。可是知道了皇兄对她的心思后,这般亲近狎昵就很不妥当了。她犹豫了一下:“我……”

“以前教你骑马,你可没那么多顾虑。”秦珣说的是早年他们跟着孟师傅学武,他曾教四弟骑马。他心念微转,想到她十四岁上曾坠马一事,更不肯教她单独骑马了。

秦珣话音刚落,秦珩就身体腾空,被他抱起。 秦珩低呼一声,下意识便搂了他脖颈。然而不消片刻,她就又收回了手,只觉得自己的双手滚烫滚烫,不知该往何处安放。一直到她被放到马背上,她才回过神来。

紧接着,秦珣翻身上马,坐于她身后,握了缰绳,呼哨一声,纵马前行。

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握着缰绳。他呼出的气息就在她后颈,在她耳畔。她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只好动来动去,想稍微离他远那么一点点。

她身体动来动去,对秦珣而言,却是难言的折磨,他低喝一声:“瑶瑶,别乱动。”

秦珩身体一僵,不再动了。为了缓解尴尬,她只好试着开口:“哥哥不是进宫了吗?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本是要进宫的,听说你有事,就赶过来了。”秦珣轻描淡写,“不知道你在这儿,是找到的。”

他想,她大概不会知道他得知她可能出事的那一刻,有多么惊惶自责。

幸好她没事。

“你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

秦珩只轻轻“嗯”了一声。她自己也想了,她活了十几岁,有过来往的人也很少,更遑论跟人结仇怨了。近来对她明显表现出敌意的,也只有父皇和母后。

可是真的是他们么?

如果她没有在京城就好了,或者说,她在京城却一直不曾再见过旧日熟人也好。可是偏偏她被带回了京城,又见到了一个个旧日熟人。

看了一眼月亮,“哦,今天中秋节呢……”秦珩找着话题,“真遗憾……”

“瑶瑶,我也有事想问你。”秦珣目光沉沉,低声问道,“你方才为什么没逃走?”

“什么?”秦珩愣了愣,有些不解,“你说什么?”她想到了什么,轻笑:“那个人剑都刺过来了,我怎么逃得开?”

“我不是说那个时候,我是说,我与那人恶斗之时,你就在马旁边……”

他那时既盼着她逃走脱离险境,又担心她借着这个机会,一去不回。他知道她近来不想留在他身边。

秦珩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件事。当时她确实是在马旁边,可是她那会儿盯着皇兄与那胖太监恶斗,唯恐皇兄吃亏甚至是丢了性命。见他有危险,匆忙相助。她又怎么会想到逃呢?

她怔怔的,好一会儿才道:“我,我没想那么多。”

她这两日恼他,怕他。可他终究是她兄长,她不可能在他替她作战的时候,想着悄悄溜走啊。她微微有些恼怒,皇兄就是这般猜她的?但很快她的怒气又化成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