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眨眼间,蒋诚擒住他的手腕往下一拽,牢头砰地跌在地上,脸朝地,鼻子瞬间喷出血!
那架势,谁也没见过,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蒋诚按住牢头,朝着他的脸一顿虎揍,拳头又重又狠,每揍一下就质问一句:“你说谁?你说谁?”
牢头被揍得满脸血,气都快喘不上来,蒋诚又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眉眼间的戾气和凶狠几乎如火焰一样瞬间涨升起来。
耿阳似乎想起来当时场景就一阵战栗,捋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感叹道:“说真的,要不是狱警来得及时,我看蒋诚八成真能掐死他。他这人邪性得很,一点也不像当过警察的。”
周瑾追问:“之后呢?”
“之后就风平浪静了呗。”耿阳一耸肩,“犯人也是人,是人就怕死啊,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蒋诚就是那种不要命的。有这么一次,狱里谁都知道他能打,不好惹。
没人敢招惹他了,但也没人搭理他。这种情况持续了得有大半年吧,监狱里只有几个经济犯跟他走得近些,当然也包括我。”
后事还没有交代,耿阳眉毛扬气,神色得意地翘起二郎腿,捏着烟屁股猛抽了一口。
他的语调轻快傲慢:“说起来,蒋诚还得叫我一声老师呢,空闲的时候我跟他说我是做假账做进来的,没过几天他给我塞了半包烟,让我教他怎么做账。”
后面的狱警忍不住了,说:“怎么?你还很自豪?”
耿阳立刻认怂,嘿嘿笑道:“那倒不是,我在服刑期间已经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认真反省自己的罪责,深深后悔当初因为一时贪念,对人民、对国家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行了。”周瑾不耐烦地打断他,问道,“蒋诚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平日里跟谁比较亲近?贺文这个名字,你熟悉吗?”
“知道。”耿阳点点头,认真回答问题,“小贺爷嘛!那小子仗着自己有个当老总的哥哥在外面打点,在牢里张狂得很,后来被人挟私报复。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进来那么长的刀——”
耿阳抬手比划了一下长度。
“拽住贺文的领子就往他肚子上捅,要不是蒋诚救他,贺文早就死了。蒋诚那时候还替他挨过一刀,在腰上,也是差点没命。”
周瑾指节攥得泛白,很久,她才能够缓出一口气。
耿阳浑然不觉,继续说着:“贺文特别感激他,救命之恩呐!从那以后,两个人好得跟穿一条裤子的亲兄弟似的。这档子事过去,监狱里的其他犯人也对蒋诚有了改观,觉得他挺讲义气的。
而且他毕竟当过警察,有门路,能从外面弄进来不少好东西,所以到最后很多人都跟着他混了……”
停了停,耿阳不禁补充了一句,说:“我不是跟他混的啊,我们是平起平坐的朋友。因为我教他做账,他一直都很尊敬我。”
周瑾很久没有回答,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问:“你刚才说他哪里受伤了?”
耿阳:“后背上,那伤口得有七八寸吧。” 周瑾让他继续回忆一下,看能不能想起蒋诚在狱里还跟什么人走得近。
她又问了问贺文的情况,古华监狱的人告知她,贺文叁年前的时候就去世了,是胃癌。
她想贺文应该跟后来的计划就没有关系了,如果蒋诚是卧底,他应该只是借着贺文做跳板,真正的目标是他哥哥贺武。
周瑾正思考时,一道铃声打断了她,拨来电话的是于丹。
她声音有些着急,说:“周瑾,你来重案组吧。蒋诚跟疯了一样,喊着要见你,还把两个负责审讯的警官给打了!”
周瑾一皱眉,“你说什么?他不是在医院吗?”
于丹解释说:“人醒了,给他做口供的时候,他拒不配合,还一口认下自己亲手杀了姚局和孟俊峰……他们就把人带到重案组继续审了!”
周瑾心里一阵慌乱,说:“你帮忙拦着点儿,我这就回去。”
周瑾一刻也不敢耽误,路上开车风驰电掣,飞似的赶来了重案组。
她还没走近审讯室,就听见里面传来怒火滔天的嘶吼声,震得走廊中都似有回音。
“你们算什么东西,把我当犯人一样审?想动手?好,来啊!!”
“……”
“滚!滚!”
“……”
“让周瑾来见我!没见到她,我什么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