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彻底乖了。
撑着椅子任由陆承帮忙把裤腿一截一截挽起来。
江岁的脚腕很好握。
陆承没有急着喷药,反而对着伤口观察了一会儿。【划重点,就只是上个药】
在补课的那天,江岁从他的被子里爬出来,弯着膝盖从他床上爬下来,那截脚踝骨就这么明晃晃的在他面前荡过去。
那是陆承第一次有种强烈的抑制不住的冲动,好像握住他的脚腕稍微用一点力气往后一拽,江岁就会红着眼睛被他给拽进怀里,就像兔子被人拎住一双耳朵,眼睛红红,却又挣脱无能。
陆承伸出手,很轻用手掌包住对方的脚腕。
江岁从脚踝到小腿的弧度都是流畅匀称的,刚好契合手掌圈握的形状,被完全裹紧手掌里。
江岁被他手里的茧子弄的发痒,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又被陆承给用力握了回去。
脚踝肿的很快,这会儿已经快比上小包子了,和另一条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伤的?”陆承淡淡的问。
“翻墙。”
江岁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又红了:“我爬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崴到了。”
他伸手,细白的手指轻轻抓住陆承的手,陆承其实也白,但和江岁一对比,两个人的肤色又形成了不小的色差。
他软下声音,手下也轻轻用力,按了按陆承的手:“你轻一点好不好?轻轻的。真的好疼。”
陆承说:“刚才不是还有力气甩椅子逞能?”
江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没有挂电话。
崩人设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为了补救,面上越发做出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来,专门看着陆承不挪眼。
陆承好像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想和江岁发火但是对上那双要哭出来的眼睛,又什么火气都没了。
连翻墙都能崴到脚的兔子,就算摔凳子,又能有多少力气?
肯定也是逞能,雷声大雨点小,说不定拎个凳子时,还被气的眼睛红红,自以为凶狠的瞪着别人,其实又可怜又好欺负。
陆承眸色深了几分,手下却不自觉松了一点力气。
喷雾像细雨一样,无数个细腻的小水珠飘飘扬扬落在江岁的伤口。
江岁又喊了一声:“疼。”
“你故意的?”陆承说:“我还没上手,你嘴一张就空口乱喊。”
江岁抻直脚,自己低头看了一眼,肿的跟小笼包似的。
这一眼给了他无穷的自信,嘴一张,又喊:“真的很疼。”
“就喷个药,这么不禁疼?”
江岁点了点头。
陆承定定看他一眼,又终于下定什么决定似的,顶着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冷淡脸,认真又老实的帮着吹了几口气:“还疼吗?”
江岁被逗笑了。
父母去世之后,第一次这么坦率的对着其他人这么自然的喊疼。
“你好乖哦。”
江岁弯着眼揉了揉陆承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