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十五,我们好像睡过头了。”
上午九点的校园,只有夏日的蝉不知疲倦缩在树荫里嘶叫,走廊偶尔有督查的老师来回巡视课堂纪律,教学楼一片安静,时不时传来学生朗朗入耳的齐声诵读,各个教室里,老师带着小蜜蜂扩音筒,正热情似火的敲着黑板划重点。
“报告。”
理(三)班正在听写单词,突然被两道敲门声打断。
刘老师抬头一看。
陆承站在门口,身形瘦削挺拔,背着线条规整笔挺的书包,即使迟到,手里还不忘拎着一杯路上买的咖啡,一点都没有迟到的狼狈慌张。
他的背后,慢慢探出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江岁抓着陆承坠下来书包长条带子,抿着唇,无辜的看着她。
刘老师当即卡了一下,将手中的英语书搁在讲台上,走过去看着两个人,用有些尖锐的,和念口语时无差别的韵律问:“早上干什么去了?”
“睡过头了。”
“带他看病。”
两个人扭头对视一眼,立刻改了口风。
“病了。”
“睡过头了。”
陆承和江岁:“……”
班上有人没憋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几秒之后,大家哈哈哈笑了满堂。
刘老师也没有忍住跟着一起笑了一会儿,这才抬起书示意他们进来。
上课的时候,江岁努力提起精神,但还是感觉头脑特别昏沉。
陆承看了他好几眼,在他模糊的时候,突然将手拍在江岁课桌前。
空白的纸页闪过突然传来声响,江岁被吓得一抖,睁大眼惊愕了半晌没缓过神。
陆承收回手,提醒:“听课。”
江岁呼出口气,有气无力:“我知道。”
隔了一会儿,他头一歪,额头抵在陆承的肩膀上。
“陆老师,我是不是发烧了?”
陆承垂眸。
夏天的衣服单薄,滚烫的温度就顺着那点轻薄的布料传递到陆承的肩膀。
在冰冰凉凉的空调房里,江岁闷出细汗,脸也被捂红了,睁着眼迷迷瞪瞪的看他。
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里蒙着水,起着雾。
陆承探手摸他的额头温度,表面温凉,热度却源源不断从里面传递出来。
江岁撑不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口罩戴上,趴在课桌上,跟蔫儿了的花似的:“你帮我看着老师,我先睡会儿。”
陆承拿出张湿巾,细致的帮他擦干净汗,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