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后怎么办?怎么融入普通人的社会?
王含乐看见很多马戏团的演员出现在别墅里,今早起来之后,唯独没有看见那傻屌。
半夜的时候,好不容易入睡的王含乐被走廊上的声音吵醒,开庆祝会似的,喝醉耍酒疯的,拉拉扯扯的,唱歌的......还有人拉风琴,调子正是马戏团的走场音。
......
隔壁开过一次门,这儿墙隔音效果不咋样,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进房间之前,自己所住的那间和隔壁一间的门是毗邻的,关门稍微重一点,她的房间会有一点震动,可能是房屋悬崖建址地基不稳。
震动之后,四下安静了。
谢天谢地,隔壁人还知道他的同类缺少公德心。
王含乐正要继续会周公,背后的人又搞事,摸着她咪咪一直蹭,边蹭边哭。
如果不是确认骚扰她的这人是做噩梦,行为是无意识的,她会揭竿而起,宁愿睡走廊。 呜咽声又细又碎,时不时又冒出几声粗重喘息,跟闹鬼一样。
王含乐捂住她嘴,哎呀卧槽,要是被人听见点动静,保不准以为她俩在房里干啥。
捂着捂着,变成阿车窝进她怀里,她则安抚小孩那样抚摸怀里人的背脊,她的体温过度给怀中人,手上也带着温度像暖流抚过全身,怀里人渐渐安分了,黎明时分,王含乐才得以合了会儿眼。
后来怀里人醒了,低低唔唔说了什么,就起床出去,回来神采奕奕,拉起死狗一样的她去做面部护理。
王含乐趁其他人吃早饭时,偷摸进了次隔壁房间。
他没锁门,扫了一遍屋里的陈设,就明白锁门无意义。
海景大房整洁得没有一丝人住过的痕迹,飘洒地板的窗帘指引着阳台有东西。
那是一座望远镜,电影里变态要偷窥目标常见的那种黑色单筒,周围散着十来个方桶。
她凑上望远镜,首先是看到上方的海,然后岸上绿荫掩照白色建筑物。
她生活在内陆城市,这些人的生活离她挺远的。她的兴趣很快转移到方桶上。
十多个方桶没有一个装有东西,有人急急忙忙拆了捞空,散落这一地外皮没来得及收拾。
方桶的外面花里胡哨,写的是越国语,红底黄花却是浓浓中国风。
看上去像装酒的,但整个别墅都没见过符合这款包装的酒瓶。
坐上沙地摩托离开别墅之后,王含乐脑子里还在想着方桶,家乡产物,她应该认识。
直到入了白色拱门,才让人明白为何要坐沙地摩托出发——目的地是就是他们半山腰的邻居。
王含乐想起望远镜里的白房子。
拱门前的空地停着不少交通工具,大部分是正经的商务车,红色的沙地摩托都被衬得轻佻。
王含乐和高挑女郎在车里等了会儿,直到一个身影快步走出,接收阿车的位置,挥转方向盘,沙地摩托卡进了车辆最密集的中间地段,好像生怕不够显眼,然后一步迈下车,与阿车合力将随身带来一个铁箱塞入车身下方空隙。
阿车冲她挥挥手,她才意识到接下来只有她和身边男人进场。
他率先下车,来到她的座位侧边,托着她左手肘把人接下来,二人步上椰林大道,一夜未见的人抓着她手肘就没放开,让她连步伐都受他所控制。
这人讨厌意外。
肢体语言有不是很突出的控制欲,之所以不突出,那是因为明明还有更方便的动作,比如揽她的腰,圈她的肩,但仅仅握着她手弯,推着她前进的同时也让她靠近不了他,就像她身上长着刺,或者味道不好闻,和她保持距离胜过了控制住她人身。
他没有换衣服,还是那身皮衣,肩上两条黄色帆布带穿过腋下,就像枪套箍紧上身,眼下发青,组织细腻的额头挂满汗水,风尘仆仆似远行归家的青年。
她见过的那只旧背包正挂在他身上。
她从右手手腕挂着的皮衣里摸出纸巾,要替他擦汗。
忽然被袭击,他本能避开,她握纸巾的右手尴尬地停在半空,顿了几秒,做了个缩回的假动作,手腕突然抬高,硬按上他额头。
“你看你这熊猫眼,昨晚偷人去了?”
“人家都优哉游哉开车来,你满头大汗你能不惹人注目吗?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发骚?”
几个人说着越国语从他们背后走出来,越过他们,目光自然地和他们交流又错开。
就这小会儿他脸就被纸巾捂了又捂,鼻口还被人抚过,那是她的小指指腹,他的鼻梁太陡,划拉下来,小指指头还往他嘴里插了一下...... “还有不是我说你,你这身衣服也不换一下,露这么好的身材,勾引谁啊?也不看看你这身板,进去就是给人压的份。”
虽然大门口看上去很正经,车上下来的人看上去也很正经,但问题是,这儿是度假区,不正经,如她和身边人狗男女的架势,这才正常,正经反而不正常。
男人隐怒,太阳穴青筋明显跳动,三根手指捏住她捣乱的手腕,那腕子上警察局捏出的淤青还没消,他只稍微使了点力,就把她手腕“拈”回去。
她若无其事收回咸猪手,没走几步左手垂下,男人停顿了一下,忍了忍,继续往前走。
握住她手肘的姿势没变,却成了右边身体紧贴她左边身体,整个人微微向她倾斜,一下子他们这模样落他人眼里性质就变了,二人变成了卿卿我我,即便是走路的时候,女人淡漠不动声色,漂亮的小狼狗紧紧依偎抓着不放,舍不得离开身边人半刻。
男人说了句鸟语,打断她的妈妈唠,她撞进他微讶的目光里。
肯定不是夸她今天好漂亮,猴子屁股刷了层白漆,她已放弃治疗。
他在看她手臂上的皮衣。
她穿着宴会长裙,背上却是双性人的双肩小背包,手上搭着皮衣,非常的格格不入。
搭皮衣的手不动声色往外拐,让皮衣远离他视线,不肯归还衣服的意思很明显。
他没再说什么。
二人都对今日对方的穿着打扮颇有微辞,殊不知二人在他人眼里同样都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