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地微微垂下了头。
为什么当时会冲动,会咬破他的唇?
为什么几乎和他撕破脸,全然不顾他们之间的共同利益?
为什么他不在天斓居的这些日子,总觉得怅然若失?
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他迫使沈风斓抬起头来看着他。
“为何一时冲动?”
四目相对,两张脸的距离极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沈风斓心慌意乱,仿佛刀子架在脖子上一样,只觉得那托在自己下巴上的手,烫得吓人。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愣愣道:“在法相寺的禅房中,是殿下?”
那只拂开她鬓发的手,掌心就是那般火热。
晋王殿下收回了手,小情绪又上了头,“不然你以为是谁,宁王吗?”
那股醋味,恨不得从晋王府飘进宫里去。
沈风斓这一打岔,他果然不再追问,为何一时冲动的事了。
她暗自舒了一口气,笑眯眯地朝他开口。
“怎么会呢?男女授受不亲,除了殿下,还有谁会对我动手动脚,这么不要脸?”
轩辕玦:“……”
他从前骄傲不可一世,如今在朝堂之上韬光养晦,也学起那套收买人心的本事。
文武百官对他的风评越来越好,都说从前是错看了晋王殿下,没想到好皮囊底下也有治世之才。
他对那些风评虽不甚在意,可看到太子难堪的面色,还是感到些许欣慰。
没想到,在沈风斓面前,他竟落下个不要脸的评价。
那他是不是该更不要脸一点?
“为了让沈侧妃知道,什么叫做不要脸,本王决定从今日起,夜夜留宿天斓居。”
沈风斓的笑容一下就僵在了脸上。
“那个,殿下……我记得你前两天很生气来着,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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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家有云,人生有七苦。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于晋王这般高高在上,又父母双全,自小备受呵护的人而言,几乎就没有体验过求不得之苦。
沈风斓便是这样一个例外。 她是他从盛宠走向潦倒的,那关键一步。
也是他最狼狈的生命中,那一道风景。
更是她忍痛生下云旗和龙婉,才能让他得到复宠的机会。
若是没有她,他或许就一蹶不振,一输到底了。
尽管现在的他在外人看起来,已经足够成熟,足够冷静。
但在沈风斓面前,还是不自觉地易怒,不自觉地使不出任何心机来……
他在榻上翻了一个身,寝衣和锦被摩挲的布料声,让床上的沈风斓不禁也翻了一个身。
一定是白日睡多了,她现在,竟一丝睡意也无。
耳畔听着晋王殿下的呼吸声,还是有些不习惯。
忽然觉得,肚子好饿。
生完云旗和龙婉之后,坐月子的那段时间,她养成了吃夜宵的习惯。
吃了不见长肉,反而腰肢一日日纤细下去,古妈妈便由着她吃,只是不能吃得过量。
今日这一受伤,加上晋王殿下留宿这一喜讯,古妈妈她们更是忘了给她准备夜宵了。
有晋王殿下在,那又怎么样?
难道男色可以当饭吃么!
她的肚子不禁咕噜了一声,对面榻上传来了响动。
“饿了?”
是回答,还是装睡,这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沈风斓不过考虑了几秒,便道:“不如我请殿下吃宵夜?不许告诉贵妃娘娘就是了。”
对面传来轻轻一声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