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看得沈风斓不由好笑。
“那是鹦鹉的羽毛,是一种会学人说话的鸟。你们爹爹说了,等他打胜仗回来,就给你们带鹦鹉回来玩,好不好?”
会说话这三个字,无疑让两个孩子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可还从来没有见过,会说话的动物。
沈风斓把信放下,忽看到信封里头还有一个小小的纸包,小得像一个玩具似的。
云旗也注意到了,见那上头只用细绳打了个结,便伸手将绳子一拉。
蓬地一下,一大股孔雀蓝的纱丽,像是花朵骤然盛开一般。
把母子三人都吓了一大跳。
她伸手拿起那纱丽,这才发现它极长极大,却又极为轻薄。
折叠起来,竟然可以塞进不足巴掌大的小纸包里,一拉绳子就膨胀了出来。
她忙拿起信笺,见信中并未提及此物,狐疑地翻了过来,果然看到了恶作剧般的三个字——
“哈哈哈,吓着了吧?这是北疆的特产,女子用以遮挡阳光的。我特意选了一件天蚕丝的,薄的吓人,给你玩赏。”
什么给她玩赏,分明是故意吓唬她。
沈风斓撇了撇嘴,将那纱丽展开,按着自己记忆中的模样裹上。
等她将头发和脸都松松散散地裹起,只露出一双美目在外之时,云旗和龙婉已经看呆了。
孔雀蓝色的纱丽,衬得她肌肤欺霜赛雪,又平添了一分神秘感。
若不是她那双幽谭般的眸子格外醒目,一时之间,只怕是林中的花妖狐媚现了形。
浣纱她们站在一旁,也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娘娘穿这个真好看,真像异域的美人!”
“殿下真会挑,知道娘娘穿什么最好看。”
沈风斓听她们说的夸赞,不觉斜睨了一眼过去。
这一眼更不得了,看得人仿佛被勾了魂似的,失了分寸。
再看一眼,沈风斓已经解下了纱丽。
“你们都喜欢?赶明儿我让殿下多带些回来,你们一人一件,岂不好?”
浣葛笑道:“我眼睛小,哪有娘娘穿得好看?也就是红妆眼睛大一点,约莫能穿得起来。”
“红妆哪里去了?”
众人都围在这里看热闹,红妆这个最爱热闹的,怎么反倒跑没了影?
见沈风斓这样问,众人吃吃地笑了起来。
“娘娘还说呢!这个丫头趁着殿下不在家,心都野了!”
沈风斓好奇地细问,才知道原来自陈墨和元魁在府门前一战之后,红妆这丫头就动了春心。 要说起来,天斓居中浣纱、浣葛和红妆,这三个大丫头年纪都不小了。
也该是时候嫁人了,没得耽误了青春。
便对浣纱和浣葛二人道:“她动了春心,那你们两个呢?你们年纪也大了,是时候该寻一个婆家了。若有中意的,说出来我替你们做主。”
两个丫头原是编排红妆呢,没想到沈风斓把话说到了自己身上。
“我们做丫头的,年纪越大越吃香呢,不急着出嫁。”
浣葛说着推了推浣纱,“浣纱比我大,要嫁也是她先嫁。她先嫁了人,我就是娘娘身边一把手了!”
“呸,别叫我啐你。”
浣纱有些面红,骂了浣葛一句,便没了动静。
沈风斓隐约想起,从前听古妈妈说过,浣纱是许过人家的。
后来她随着嫁入了晋王府,那门亲事也就没再提起。
按照别家的规矩,陪着小姐出嫁的丫鬟,日后都是伺候小姐和夫婿的通房丫鬟。
轩辕玦并无此意,沈风斓更没有这个打算,故而浣纱和浣葛,她们是肯定要嫁的。
“你不好开口,改日我问问古妈妈就是了。若是你从前许的亲事好呢,就再联络起来。门第家私都不必过分看重。”
“只要人品端正,为人上进便是。你们就如同我的亲妹妹一样,我给三妹什么,将来你们出嫁也会给什么。”
浣纱和浣葛都惶恐起来。
她们自然知道,沈风斓待她们俩,并死去的柳烟,都亲如姊妹。
没想到她真的把她们,跟沈风翎一样看待。
亲如姊妹这种话,在主仆之间说来,是形容感情极深。
可又有几个主子能做到,真的像姊妹一样对待呢?
在沈风斓这里,却不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