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氏虽然出身好,又年轻美貌,省得沈太师之心。
但她到底是个继室,年纪太轻,反而显得压不住底下人。
如今有了个孩子傍身,那日后在太师府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
沈风斓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你父亲老来得子,这心情一好,倒是去圣上跟前很替你求了一番情。若非如此,平西侯只怕还要不要脸地闹到皇上跟前去。”
沈风斓听她提及此事,怕陶氏责怪自己任性妄为,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她抓着陶氏的衣袖,不禁摇了摇。
陶氏嗔道:“你也知道怕了?抗旨不尊的时候,怎么就不怕?”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害怕,该如何处事便如何处事。难道因为那是圣上,就违逆自己的本心,不守原则吗?”
陶氏轻轻捂住了她的口。
“舅母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提前同我打个招呼才是。”
定国公和陈执轼都不在府中,她后知后觉,才听闻沈风斓抗旨之事。
当即吓出一身冷汗,忙命人更衣,便要进宫去向圣上求情。
这衣裳还没换完,便听得小陈氏派人来报信,说她已经哄着沈太师进宫去了。
陶氏这才舒了一口气。
沈风斓越性撒娇起来,偎在陶氏身旁。
“事发突然,来不及同舅母禀报,害您担心了。”
她可以想象,陶氏一个人在府里,听到这个消息是多紧张她。
陶氏道:“你没事就好,对了,这是昨日你舅舅送回来的家书。”
她从衣袖里掏出书信,却是沈风斓极为熟悉的字迹。
那是轩辕玦的字。
“晋王殿下给你的家书,也随着一同寄到国公府。想来殿下是为了避嫌,不能与你直接书信往来,怕圣上误以为,他抗旨是你授意。”
沈风斓正要接过信,听见陶氏的话,一时不敢置信。
“舅母,您说什么?晋王殿下他……”
“是,他没有接那道圣旨,你舅舅在信中说了。你快打开看看,晋王殿下同你说什么?”
这几日来,他们分隔两地,各自都经历了不少的事。
想必有千万种愁肠,要彼此诉说。
陶氏柔声道:“我去看看哥儿和姐儿,你慢慢看吧。”
说着便走了出去,古妈妈随同为她引路。
沈风斓几乎手指发颤,慢慢地打开了那封信。 “惊闻圣旨已下,不知道你会作何反应,又是好奇,又是担忧。待听得你抗旨不尊的消息,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国公同宜正,见我拆信,目不转睛。再见我发笑,以为你接了圣旨。听闻没有之后,面面相觑。”
“他们哪里知道我的心思。你不接旨,才是心中爱重我,对不对?”
沈风斓看到此处,不禁笑了起来。
浣纱细看她的面容,却发觉她眼眶含泪,大为震惊。
她有多久没见过沈风斓落泪了?
久到她都记不清了。
“娘娘,你怎么哭了?晋王殿下信里头,都说什么了?”
丫鬟们都围了上来,生怕她有什么差池。
沈风斓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们无事。
她不过是喜极而泣罢了。
轩辕玦是真的懂她,明白她的心意,让她头一回有了归属感。
原以为,他信中至少会有一丝,对卫玉陵的愧疚,对这道旨意的犹豫。
可他没有。
反倒为沈风斓的举动欢喜,明白她是因为用情,才拒绝卫玉陵的灵位入府。
这让感到沈风斓心安。
她复又摊开那封信,往下细看。
“玉陵城气氛沉重,便是接了楼兰人的降书,也未能让卫家军的将士欢喜起来。愁云惨雾,得了你的消息,这才觉得心中云消雾散。”
他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
“楼兰已降,不日将会送公主入京和亲。大军正在返程,很快便会到京。放心,待我回京,这些事情统统交给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