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媚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冷冷看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把包还给我。”
“把它还给你,好方便你取里面的枪吗?”王胜南冷哼一声,随后从车右侧的置物槽里取出了那个玫瑰金色的手包,再递还给她。
然后接着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方方正正得跟个盒子一样的包,其实就是美国专业制造武器产品的ax公司近几年研发出的手枪特制箱。”
“要打开它就只能让拥有它的人进行指纹解锁,安全保密,而且还能防水防爆。除此之外,似乎还能躲避各式各样的检查……”
早在王胜南一阵见血地说出它的真正身份后,沈媚猛地浑身紧颤。
随即,便仿若一只绷紧了全身,然后全神贯注地等待天敌的下一步举动的阿尔卑斯雪兔,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他。
王胜南伸手触碰这个明明就只是个受惊的小兔子,却总是要倔强地把自己伪装成大白熊的女人,微微抚了抚她的脸,然后轻笑道,“其实我的爱好挺广的,除了格斗外,武器枪械也了解一些。所以,再根据这个箱子的大小,我就不难知道这里面装的很可能是一把一体式消音手枪。”
沈媚看着眼前这双同样也死死盯着她的黑色眼眸里,多到让人一时没法看清的复杂情绪越聚越拢,渐渐聚集成为了一个仿若雪崩来临时从高山上滚落下来的巨大雪球。
然后,狠狠砸向了她——
“沈媚,我说了这么多,那你也能说说你为什么把它带在身上吗?”
“是因为早就知道我今天带你去的地方是颜家,然后想找个机会开枪杀了颜栎,”说到这里他慢慢停了下来,随后咬牙切齿道,“还是,其实是想着要用它在今天一劳永逸地杀了我?”
她居然敢在对他开了一枪后,又再一次拿了一把手枪放在身边!
这个让他从认出她手里的这个特制箱后就生出的可怕认知,狠狠地在他的心尖上连续翻涌了许久,使得他甚至开始想——
他不能再考虑自己究竟是要她的人还是要她的心,他就应该对她直接释放出心里的那头残忍而又暴戾的凶狠野兽,让沈媚这个人不管是现在还是最终,都只能属于他。
以至于,在他说出最后的一句话后,内心那片荒芜的地上更是燃起了一场滔天大火。
火势被无尽的大风吹得越来越大,几乎快要窜出他的身体,然后便如同一只饕餮一般张大嘴巴,猛地将此时的所有人与事物都屠烧殆尽。
可怒火中烧的王胜南没有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竟在倏然之间就扑灭了心里的那场正烧得汹汹愈烈的火。
眼前的她仍旧冰冷了那双美丽的眼眸,只是下端的眼角处,竟然渐渐地渗出了一颗接连又一颗的晶莹眼泪。
就仿若他一直想要仔细珍藏的美丽人鱼,正开始在对月垂泪。
看着颗颗晶莹似玉珠的眼泪缓缓从她的脸上滑落,王胜南不由得怔忡僵直了全身。
这是她第二次在自己面前哭。
他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她流泪,还是因为那晚趁虚而入后控制不住自己的狠狠肏弄,逼得她最终伏身在床边低哑着声哭喊求饶。
不过那个时候,他并没有为自己肏哭她的英猛战绩而感到高兴。
因为他知道,她在梦里喊的人是贺子鸣。
所以,她一直都把他当作了另一个人。
然而现在奇怪的是,他仍旧没办法感到高兴。
明明她此时的眼泪终于是为了他而流,可那一滴又一滴不断下落着的眼泪却像是掺杂了腐蚀溶液一样,径直地将他的心灼烧出了一个空落落的大洞。
让他感到疼,更感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