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银楼矮瓦渐渐远去,今墅安望着越来越深夜色,脑袋里不断梳理许广茂说的话。
许广茂说大约是十三四年前,韩骤有一天突然去找他,说了很莫名其妙的话,也拜托了一些很莫名其妙的事,比如说他要从老家市搬到粮城来,让许广茂帮他找关系改个年龄,再弄个可以参加高考的学籍等等。
这些事用许广茂老丈人那边的人脉很好解决,但他还是不明白韩骤究竟要干嘛。
“那天的韩骤和以前不一样,具体哪儿不一样我也形容不上来。”许广茂当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变得很浑浊,整个人都懵懵的,像背台词一样生硬地说:“韩骤说下次见我的时候,可能会不记得我,甚至记忆发生错乱,叫我别表现出惊讶也别多问。如果多问,往后就再也不会跟我合作了。”
“我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不过再见面的时候,他真就好像从没见过我似的,原来跟我叫大哥,那天之后就改口叫大叔了。还一直跟我提他父亲,仿佛我从前是跟他父亲在合作,而他也真的觉得自己是个高考生,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蓬勃了不少。”
“不过这些我不敢往外说也不敢问呐,我就只能配合,毕竟我不想多管闲事砸了自己的饭碗。”
今墅安记得许广茂后来不住挠头,情绪变得诡异且哀伤,他说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成了老头,而韩骤却还是当年初识时少壮的模样。
今墅安在捋思路,不知不觉韩骤已经把车开到了郊外。
再往前一段就要到景点了,此处是片不算大的林子,鲜艳的彩色光带从景点那头照过来,穿过重重树木,到眼前只剩下稀薄的彩虹。
韩骤停了车,伸手在今墅安脸蛋上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