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甲本应该是冰冷的,但是梁凉却感觉很温暖,是阳光的温度。
并且那人的身上有种迷|人舒适的香气,不是庸俗的脂粉和任何一种梁凉知道的熏香,仿佛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于是她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梦里又回到了那天。
二月初八。
宜祈福,余事勿取。
没有期待中的十里红妆,高头大马与凤冠霞帔,甚至黄历上都不是一个好日子。
天气闷闷沉沉,都城的上空厚厚的覆盖着一层又一层打不散的浓云。
梁凉因为一书圣旨就要被一顶普通甚至有些简陋的宫轿抬入皇宫。
相送的人只有爹爹、兄长以及从小玩到大的贴身小丫鬟红妆。
大喜的日子里却没有一丝喜庆的氛围,红妆那小丫头一直精致未变的妆容都哭花了。
“哭什么?本姑娘可是要去做一代宠妃的,哭丧着脸找什么晦气?”
梁凉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在艳丽的胭脂和金灿灿的花钿的映衬下居然也显得高贵沉稳了几分,可一出口,那丝毫不温婉贤淑的语气就将美好的气质毁之殆尽。
“娘娘慎言。”那边红妆还未应声,她身旁的嬷嬷就躬身厉声指责道,“自今日起该自称本宫了,万万要记得,莫让别人抓住了错处乱嚼口舌。”
梁凉不屑的撇撇唇,小孩子性子一览无余,可是眨眼的瞬间,她神色一正,娴雅慵懒的气质就从纤弱的身体里散发出来:“莫哭了,待本宫宠冠六宫之时,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可……可是小姐在飞龙城接圣旨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啊。”
红妆说完哭的更厉害了。
迎接圣旨那日,红妆还曾喜笑颜开的贺喜梁凉:“小姐你这算不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等你进宫做了贵妃娘娘甚至皇后娘娘,红妆我一定要做你的贴身大丫头,手下第一女官。”
梁凉是怎么答得?
“枝头的凤凰?不过是只圈在笼中随时待宰的家禽罢了。”
那时的梁凉还是一副假小子的模样,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短打,吊儿郎当的样子活脱脱一个谁家的熊孩子,丝毫没有半分大闺秀大家的气质。
这也难怪,梁凉的娘,在小梁凉很小的时候就因病逝世。
自此没有娘亲的疼爱与照料不说,梁家属于武将世家,父亲和兄长还都是武痴,平日里都不拘小节。
两个糙大老爷们带出来的姑娘,也实属不易了。
小梁凉的娘亲死后不久,父亲就领命率军镇守北方的飞龙城。由于梁家的族亲在近些年的战事中早已死的死伤的伤,没落的不成样子,没有人照料的小梁凉就跟随父亲和兄长,吃住在军营,长大一些后就住在飞龙城的私塾里念书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