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争,在政治上狠狠打击异己,某种程度就是王安石和吕惠卿带起来的节奏,吕惠卿争议最大,在其中走的最远,所以骂名最重。
其后蔡京有样学样,打击反对党也一点不留手,那么这个时期的士大夫群体,也面临着政治举张失败后全家遭殃的局面。不因言活罪的规矩被践踏,一但士大夫们的免死防护罩弱化,于是敢说话的张商英们就越来越少。此点就是宋徽宗朝,有所谓六贼崛起的最核心原因。
张商英们少到一定的时候,所谓的大宋破碎也就不远了。
当然,现在是破坏士大夫规矩的初期,文官是会被整,却还不会随便被杀,于是还有几个张商英在朝廷蹦跶,对老蔡童贯这些棒槌捅刀子下黑手。文治真不一定好,但是武将霸气在开朝初期就被废了的大宋,一但文治的骨气也丢了,那就真的没有救药了。
yy了这么一番后,高方平继续如同奸商一般的微笑着,候在时文彬的身边低着头。
时文彬和气的道:“高知军,在我面前不用如此拘束,随意些便可以。”
“知州大人,规矩不可废。”高方平嘿然道。
时文彬笑道:“哈,听来你就是咬着规矩,在孟州直接把整个牢城营杀成废墟,陈留一役杀伐果断,九十个军官被斩,七百颗贼人人头挂在城头上对吗?”
狂汗!
老时总是笑秘密的,但挤兑起人来真个是比张叔夜还尖锐。
高方平躬身道:“知州大人明见,这是小高的理念,既然符合规矩下官不想讨论这事。”
“哦,你的理念,杀人理念?”时文彬愣了愣,不似调侃,看神态他真有些好奇。
高方平明白了,他治下有那么一个杀人效率奇高的家伙又带着军队,也难怪随意听到些东西,老时便要亲自来敲打敲打。
是的时文彬就这德行,大宋的旧党人士就这德行。他们真的不喜欢随便动武。
“说说看,杀人理念有什么值得深究的,本州对此很好奇。”时文彬认真的问道。
“杀贼,即是为政者之良心。”高方平道。
“完啦?”时文彬险些一口老气上不来。
高方平微微一笑道:“是的就这么简单。国以民为本,良民是中流砥柱。生产纳粮的就是良民。那么下官的理念就此产生,若不杀贼,置勤恳生产的纳税人于何地!若是想要钱财粮食,可以去别人田里拿,谁去生产?别人我不知道,反正若是我高方平,贼人可以很滋润活着的情况下,我绝对不做良民!我是个务实的人,我必须看到贼人代价很惨,做贼人不划算的时候,我才会很机智的转职去做良民。”
“你……”时文彬猛的起身,恨铁不成钢的瞪着。
“额好吧,最后这句有造反嫌疑,我收回。”高方平赖皮的道。
时文彬苦口婆心的道:“过头了,造反嫌疑就说过头啦。话是可以说的,但小高你思维极端心黑手狠,是优点也是缺点,这是双刃剑。”
高方平有所保留,低着头不在说话。
时文彬又捻着胡须想了想,却也正色道,“然则一句杀贼即是为政者良心,此番结论细思极为震撼,或许极端时刻,我朝还真需要你这等酷吏。这应该就是叔夜相公,我伯父时彦相公推举你外放的原因。”
高方平微微躬身,不在说话。
时文彬总觉得这小子被外面的人妖魔化了,其实看起来,思维理念虽有极端之处,不够仁厚,但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