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的都有,一时间声音此起彼伏。妈的他们的理由千奇百怪,甚至有个家伙说:那群灰头土脸的刁民中有个方脑壳不顺眼,对视了一眼就默认为挑衅,于是想着杀个近似难民的人无所谓,所以就杀了。
高方平抬手打住,让他们的声音慢慢落了下来。
高方平道:“理由不扯了。你们中间当然有没参与的人,此点本官心里清楚,但是在这样风格的一个部队中待了多年,要说你们不知道同僚在做这事我是不信的。这种丧尽天良的举动你们选择了沉默,这就是认可。不敢对抗没问题,但是五千人中没有一个人密报。从你们看到、知道,那时起选择沉默就是有罪,就等于选择成为和他们差不多的人。其实这就是军队的血统和传承。风气思想真是会传染的,否则何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之说。”
高方平语气转冷:“我已经掌握了你们一些丧尽天良的具体证据,又经由军队之血统论,定为许洪刚所部每个人都不无辜。于此,为江州稳定计,根据紧急状态原则,本堂临机专断,把许洪刚所部五千零九十人,列为叛军,全体判处死刑!”
“相公……我等知错了,我等不敢反判,我等认罪,只希望能从轻发落,免除死罪!”
一时之间哭天喊地,跪地认罪的越来越多,其中有些,竟是看着也蛮可怜的。
高方平不为不为所动的样子,高举小方力的人头道:“这样的一个孩子,他当时面对你们的屠刀之时,一定也求饶了,哭泣了,害怕了。然而没有人同情,他自那时候起就没有回城,他母亲病死之前没有任何抱怨,死后也是安详的,她唯一的愿望是,本官能够知晓此事就行。”
“是的小方力她娘对本官没有任何的要求。但事实上正是因为她不要求,让我有了不杀五千人念头不通达的思维。本堂驾临江州之际,许多人都知道江州寒冬将至,你们却不知道收敛,不作死就不会死,从那时起已经注定了你们现在的路。你们队伍中的风气和本质,决定了你们的行为。长期无人监督,有了嚣张心态和狼性,野兽一但出笼,山高皇帝远,荒山野岭,杀人为乐。大宋凛冬将至,你们中间或许有人罪不至死,但是本官简单的认为,你们不是共赴国难之军人。于是就此我粗暴的判处你们全体死刑,罪大恶极杀无赦,立即执行。”
“在一开始本官已经摆明了立场,不接受投降,不接受谈判,不接受任何解释。是的你们没有听错,不论认罪还是不认罪,都是死刑。唯一区别在于,跪地伏法者,定位普通刑案。反抗者列为叛军诛杀,全家钉上耻辱柱。认罪伏法者,念其你们有一定认罪态度,免去腰斩,让你们有机会书写遗书和认罪书,并且本官承诺,将来对你们的家属多一份宽容,尽量不为难。”
到此一来,高方平仰头看了看天色后,淡淡的道:“左右都是死,那么现在你们选择,是起身垂死一击还是认罪伏法!”
他们队伍中间,竟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起身反抗,包括许洪刚在内都一起脸色死灰状,并且许多人哭的死去活来的,看形势他们是真的知道错了,总算是知道害怕了。
梁红英迟疑少顷,凑近道:“相公,若是他们反抗,那当然就是叛军,杀了也就杀了。可是……如今他们全部认罪投降、害怕了,这样一来似乎没必要全杀了,从严查办,把大多数军官斩了,主帅许洪刚交回朝廷让刑部处理,您看行不。红英不是同情,毕竟您一但做了,政治风险实在太大了。”
第428章排队枪毙
高方平摇头道:“放过他们变数太大。如今江州形式复杂,许多问题我们没弄清楚,前有朝廷主要官员黄文炳死的不明不白,陈留作乱的明教势力也在暗下潜伏。这些所有状态引而不发,基于此,我判断江南已是半造反状态。许洪刚所部如此丧心病狂,我也不知道他们在黄文炳的事上牵连有多深,但根据现有的消息,他们和明教勾结是一定存在的,明教手里大部分的制式兵器,就是许洪刚这样的嚣张份子手里流出去的。在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下,咱们军力处于劣势。红英,看问题不要太简单,眼泪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有胆子杀黄文炳通判的人,敢杀方力那样的弱者而不手抖的人,你告诉我他们是财狼还是良心未泯?在危机四伏的现在,你觉得留下这样的五千财狼真的安全吗?真的睡得着吗?把他们安全的隔离关押我都做不到。”
也在身边的黄启冠要说什么的时候,高方平抬手打住淡淡的道:“打蛇不死,必然遭遇反咬。这是一群有狐狸思维的恶狼,摆开了阵势,捅出了问题却不解决,一定会出更大的乱子。此时若不以绝对酷吏手段震慑、雷霆一击,则后果难料。朝廷的执行力和公信力被诟病太久,已经没了威严,于是各种势力活跃,江南危在旦夕,北方局势越来越不稳定的现在这群人绝不姑息,不杀了这群人祭旗,江南的民众就不会回复活力,毒蛇们就不会收敛。江南若不稳定,北方一但告急则我大宋危矣。”
梁红英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也只有相公有这个担当来下此刀了。政治后果难料,因涉及群体太大,兴许会伴随无数的骂名,但红英承诺对您不离不弃,将来不论形式如何,誓死保护相公脱身。您放手做吧。”
高方平举起令旗道:“全军依据第一作战计划戒备,不接受投降和任何形式的眼泪。战鼓升起之际但凡许洪刚所部内有站立者、手持兵器者,视为叛乱万箭穿心。但凡不起身者,有半刻钟时间留下遗书认罪、交代身后事。”
“得令!”
战鼓升起之际,神卫军所部齐声大吼。
作为好事者跟来围观的张绵成认为高方平已经彻底疯了,从未听说过可以一口气判处五千人死刑的事,并且是人家投降认罪的前提下,老张认为大魔王脑壳里的坑非常之大,此生都没有填坑的希望了,大宋已经阻止不了他。
嗖嗖嗖嗖——
战鼓响起之际,依据高方平将令,有百十个家伙跪地不及时的、放下兵器过慢的,就被毕世静所部用神臂弩在三百步外射杀了,妈的就连已经跪地的都被误伤大片,遗书都没机会写了。
然而这没办法,这就是两军交战。
“呜呜……相公,真的没有商量吗,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没有坏透,我错了。”他们队伍里又是一阵哭闹之声。
“要不起身像个反贼一样的反抗,要不就洗白脖子等着我砍。这么简单的逻辑还商量什么。”高方平破口大骂:“死刑已判,判错了我也认了,将来遭遇天谴的是我,你们只管放放心心的被砍,我承诺遗书一定送到你们家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