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叽叽歪歪的,我下的令当然我负责。”高方平道,“再说本府只是监视,又没说要干什么,辽商都还没急你们急个什么?难道这其中也有你们的猫腻?”
于是他们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但也没人说话了。
何足道适时的出列道:“知府相公,下官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讲?”
“讲吧,我还能封了你的嘴?”高方平呵呵笑道。
何足道侃侃而谈道:“固然明府是有担当的人,和一般推卸责任的官僚不同。虽然是您主导,您下了命令。但他们也没说错,事关辽商利益,事关我大宋的商品贸易利益,又牵涉了强大的盟国问题,它就是一个严重的政治问题。您说您负责,这看似是有担当。但下官不敢苟同的在于,这国家并不是您一个人的,为了您的一时喜好冲动,却让整个国朝一起担负风险。下官不是有意的和您作对,但身为朝廷命官便想提醒一下。” “不错不错,何足道大人说的乃是正理,明府慎重啊!”全体官员又和稀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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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昏菜了。
这个何足道果然是个人物,比一般人难对付多了,他说的问题还真是个问题,从理论上是反驳不了的,至少在大宋很难反驳。
“说完了吗?”高方平道。
“说完了,请明府采纳。”何足道说道,“还请书记官,如实记录在案。”
“说完就行。然而我并不采纳,仍然依照本府之命令执行。”高方平耍流氓了。
“你……”何足道不禁大皱眉头。作为一个诉棍他最讨厌人家“不讲道理”了。
就连裴炎成也觉得略有不妥,出列道:“其实……明府应该考虑一下这个建议,戒严辽人街这的确有些不妥。”
高方平道:“不考虑。这个问题我一言堂决定。至于理由……王德旺。”
“下官在。”总算被点名了,老王很高兴的样子,这下有存在感了。
“你司法口,给他们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可以在这个问题上一言堂。”高方平道。
王德旺照样诉棍模样的念着胡须侃侃而谈:“关于明府提及的这个问题,北1京驻泊司不属政府系统,而属于皇家禁军编制,依大宋律和祖宗规矩,禁军是一人负责制。即是说皇帝在,他们对皇帝负责,皇帝不在,他们对皇帝钦点的守臣负责,而不对官僚集体负责。这不是政务而是军务。同理,监押司索超将军所部厢军,属于政务系统,除非明府使用他们,我堂上文官才能集体表态。但明府并未使用厢军,于是不存在需要大家同意之说法。”
高方平看向裴炎成和何足道道:“现在你们还有问题吗?”
“没了。”裴炎成尴尬的退了回去。
何足道却是不会就这么算了,说道:“那便再请王曹官解释一下,关于裴炎成私自带人、慌称知府相公命令,随意颠覆体制,对我财政口指手画脚的行为算什么?”
“这……”王德旺一阵尴尬,其实他和裴炎成关系也不好,但是若咬了老裴,肯定要被酷吏教做人的。
所以王德旺目下就尴尬了,真要解释的话要不就是大魔王违规。但显然依照官场固有规矩,高方平不会有错,于是只有裴炎成背黑锅了。
这个黑锅不大不小的,裴炎成麾下跟着犯浑的人铁定死路一条,就算是他裴炎成,也至少是违反体制被记录在吏部,然后一脚踢飞,滚去吏部待岗再就业。
所以,王德旺满头大汗的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