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没什么战法不战法的,对于李乾顺而言也只有这么一个选择,他的脑袋虽然相对开化,却暂时不敢去想“丧权辱国、签订城下之盟”的策略。
作为临危受命、主持夏宋国战的枢密使,萧合达这个时候已经领兵出征。不过李乾顺仍旧有些心神不宁,去承天寺见了西夏国师大藏明王法架。
这算是传统,也是祈福。
其后明王说了:“高筑墙,广积粮,等待时机,以弱应强。”
这算是几字真言李乾顺也没弄懂,却是不禁在心理想:这不是废话吗,朕当然想把西平府乃至兴庆府的城墙修高十倍,然后让所有的西夏土地堆满牛马和粮食,而不是腾格里沙漠的沙子!妈的积粮要你说,可得有粮食积啊。 至此,李乾顺算是看清楚了这些妖言惑众人的嘴脸,他们整天装神秘说些玄之又玄的话,正因为他们肚子里没干货,只能说点怎么理解都对的话。空谈误国啊。
与之对应的是,宋国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纨绔子弟,五年前到处嬉笑怒骂、杀人拉仇恨。当时听整个宋国的文人、上至官员下至秀才都在喊药丸,大喊无人权无体制!
然而喊着喊着,时至今日,就算经历了西北的兵灾,宋国的物资不见衰竭,那丧心病狂的粮食正在源源不断运来西夏占领区,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话说猪肉平他当初似乎没喊什么广积粮吧?倒是这么喊的那些人、被猪肉平整的不要不要的。
李乾顺已经彻底的气急败坏了,病急乱投医下离开了承天寺,又来了察哥府邸。
“直接告诉朕,你觉得萧合达能信任吗?他能击败高方平吗?”李乾顺气的有些红脸。
察哥以惊人的镇定形态,温声道:“陛下,高筑墙,广积粮……”
“闭嘴!”李乾顺暴怒的一拍桌子道:“朕自问不是个暴君!自问也不是容不得说话的小度量之人。亡国气息下其他人或许不敢说话,只敢说这类玄乎词,但那是别人,你是李家血脉,是朕的弟弟,你必须对朕说实话!”
“陛下真的要听实话?”察哥好奇的看着他。
“实话。”李乾顺点头。
察哥低声道:“实话是:若能不败的太惨就算萧合达合格。作为亲自在宋国境内带大军和高方平周旋近一年的人,臣负责的告诉您,没人可以击败高方平。臣刚刚告诉您的广积粮和高筑城不是套话。而是真正保我西夏不亡国的具体战术。”
李乾顺不禁楞了楞道:“具体说说。”
察哥道:“所谓高筑城,就是防守。坚决不能主动出击。静州,怀州,顺州,西平府,兴庆府,在我最后两个精锐军司的防守下,可以形成不败的棋盘大龙,只要不犯大错,高方平再多五倍兵力也奈何我不得。”
“粮食呢?”李乾顺道。
察哥迟疑少顷道:“所谓广积粮,不是萧合达现在的政策。现在这样最终会让我西夏亡国。而若要采取防守战略,那当然得有粮食……于是广积粮的意思是:立即血洗固有党项权贵,征用钱粮,这才是复兴之道,不能在盘剥本已经雪上加霜的百姓。”
想不到察哥的建议竟然是这样。李乾顺真个听得心惊肉跳,脸颊微微抽搐了起来。
这的确是个诱惑,是解决目下的缺粮的办法。但如何能动啊,李乾顺的统治合法性,就建立在这些人的基础上。
察哥掌权后,一直的改革方向就是这样的,但李乾顺始终保守,不敢放任他步子过大,由此察哥当然也得罪了一些人,于是在察哥战败后,迫于各方面压力,李乾顺这才把察哥软禁。
迟疑许久,李乾顺打消了察哥这极其危险的念头,又问道:“除此外,在必须启用萧合达出兵对敌的现在,你可有将后来的局势判断?”
察哥叹息一声,无奈起身,指着墙壁上的区域图:“右厢朝顺军司部主力,不出意外会被萧合达分为两部,驻守兴庆府和西平府两大重镇。而白马强镇军司,则肯定会出怀州,朝白池城、铁门关进宥州,然后遥望夏州,伺机和刘延庆部决战,以解夏州之围困。这一定会是萧合达的战法。”
李乾顺道:“会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