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
肖琅抬手抹了抹眼角,他的嗓子有些沙哑,说话的时候也不怎么舒服,“我不知道。”
苏勉扬挪开了手电筒,他伸手摸了摸肖琅的额头,这才放下心来,“没发烧还好,是做噩梦了?”
肖琅没说话。
“继续睡还是聊一会儿?”眼见肖琅没有接下话题的意思,苏勉扬识趣地没有追问。
两人同住上铺,床头紧挨在一起,除了简单几道格挡外再没有其他的障碍物,苏勉扬躺着,伸手从自己的床头穿了过去,放到了肖琅的枕头上边,“我就在你旁边,再做噩梦了直接拽醒我。”
肖琅很久没有任何动作,久到苏勉扬以为肖琅大概是睡着了的时候,他的指尖传来了温凉的触感。
肖琅的指节小心翼翼地覆上了他的手心。
苏勉扬心里咯噔一下。
“羊哥。”气氛渐趋安静时,肖琅突然叫了他一声。
这声突然起来的哥叫得苏勉扬一激灵,所有的睡意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原因无他,被自己喜欢的人这么叫很难没有任何反应,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欢喜。
“嗯?”
“你有什么特别后悔的事情吗?”肖琅停顿了很久,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有啊,”苏勉扬平复了一番心情,等到心跳声慢下来后才继续说,“事实上我特别后悔的事情可不止一件。”
小学的时候想要长大成顶天立地的人,初中开始怀念小学,现在上高中又在想念初中的朋友,他从来没有真正地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满意过。
不论是小时候没有再多陪陪赵女士,还是一念之差考进了一中,苏勉扬可以称之为后悔的事情都太多太多了。
在成为无可救药的倔驴之前,他也曾经历过一段温暖美好的时光,赵女士温柔的笑容和浅淡的皂香,让他以为那就是永恒。
而当时的苏勉扬不知道,原来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是有期限的,由不得人抓紧便会消失不见。
时间蚕食了苏勉扬记忆中母亲的颜色,逐渐消磨殆尽了所有的悲伤眷恋,但他却从来没有忘记过赵兰雅教给自己的温柔。
所以在看到肖琅的第一眼,苏勉扬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一开始是因为肖琅跟赵女士一样少见的琥珀色眼眸,身上带有同样浅淡的皂香,而后来他有了比这些更为充分的理由。
因为想要不遗余力地抓住珍贵的人,在时间的法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