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
说完学校家里的琐屑,肖琅又断断续续说了其他的一些事情,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东一句西一句没什么逻辑可言。
直到最后肖琅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纠结了很久才把难以启齿的话说出口:“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是我同桌,一个男生,他对我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意识到自己对苏勉扬的喜欢是很独特的感觉,忐忑不安又间杂难以言诉的欣喜。
肖琅自从下定决心管好自己以来,就没再有过长辈眼中叛逆的行径,鲜少做拂逆潘女士的事情。
哪成想喜欢这种东西没由来也不可控,谁都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哪个契机下喜欢上一个人。
如果潘雪迎知道了引以为傲的儿子就是她口中变态的同性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肖琅不知道答案。
时节近乎盛春,z市的春风不同于凛冽的冬风,带着阳光与鲜花的温柔,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正巧有风吹拂过他的脸庞,肖琅低垂下了眼睫,他轻声问:“老师,我应该怎么办?”
身后响起了一声嗤笑。
肖琅不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他默不作声地让开了位置。
刘世龙同样一言不发,他收了折叠伞,怀抱一束百合跪在刘明的墓前,看着先自己的花之前被放在墓前的雏菊,他的表情不太乐意,但也终究没有发作。
两个人极有默契地停战上坟,末了一前一后空了半个身位离开。
“有啥想说的赶紧说,我今天不想动手,便宜你了。”刘世龙面色不佳地冷哼一声。
肖琅习惯了刘世龙的这种态度,他也没跟着计较,把心里酝酿的话说了出来,“你把自己弄成这样,除了身边在乎你的人难受,没一点其他用处。”
“我靠!你他妈少在这儿装蒜,”刘世龙没什么好气,大约是被说到了痛处,他情绪激动,用折叠伞的伞柄一下一下撞着肖琅的心口,“我身边还有谁在乎我?唯一在乎我的人在刚才那块墓里躺着,你害死的,满意了?”
说完这些,刘世龙扔开了伞。
话已至此,肖琅自知没什么能跟刘世龙再谈下去的理由,原本刘明的离开就在肖琅的心头烫出了水泡,被刘世龙带着尖刺的话猛地一扎,鲜血就包裹着脓水一齐流下,血汪汪一片烧得他整颗心脏抽搐一样地疼。
痛苦与懊悔撕咬着他的神经,心脏仿佛被挤压变形般疼痛,肖琅挪开了视线,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世龙转身离开,肖琅站在原地没动,从情绪中脱身而出后他注意到了地上的伞,捡起后试图追上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