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站在教室门口反复犹豫的样子被教室里的朱颜艳看见了,朱颜艳赶忙过来问她怎么了。
钱海棠稍一犹豫,“刚才我去办公室找班主任问题,班主任说让我把肖琅叫过去,但你也知道,我俩这关系...”
朱颜艳当下就懂了钱海棠的弦外之音,她拍了拍钱海棠的肩膀说:“没事,你回座位上吧,我去叫他。”
钱海棠感激地点了点头。
被朱颜艳叫到名字的时候,肖琅正在跟苏勉扬讨论一道数学题可能会有的第三种解法,他有些意外,毕竟这个时间点应该没什么事情需要找他才对。
旁边的苏勉扬也意识到了肖琅的犹豫,他顺口问了句:“艳爷,知道老班什么事儿找肖琅吗?”
朱颜艳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苏勉扬也没多想,他拍了拍肖琅的肩膀说:“去吧去吧,指不定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题解出来了,到时候我给你讲思路。”
如果苏勉扬知道这是高中时代最后一次见到肖琅,他不会像现在这样洒脱地松手,放任肖琅一个人走完这段路。
然而人不能未卜先知,这时候的他只是笑着说:“我等你回来。”
这一等,肖琅就再也没回来。
人生总是这样,都说不知道哪次草草的离别就是永别,放手时格外轻易,却要用大半生的时间去后悔当时没能好好道别。
然而事实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十八岁的挽留是如此的无能为力,除了道别他们做不了任何事情。倒不如现在这样,起码最后的分别来临之前,他们都是笑着的。
潘女士一路的脸色都很难看,但她一句话都没提,只是要肖琅跟她回家。
肖琅只有同意。
潘雪迎一路都只管往前走,肖琅在后面跟着,但她走得越来越快,直到出了教学楼也始终没回头看一眼。
这让肖琅很是不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潘女士婚姻破裂后离家出走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在后面不停地追,但孩子的体力又有多少,潘女士只是加快了步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他的视野尽头。
而这一次,肖琅追上了潘女士。
肖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潘女士还背着斜挎包,他轻声问:“妈,我拿着包吧?”
潘雪迎没理他。
于是内心的不安更加强烈,但肖琅仍然不想放弃,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触碰潘女士,“妈...你来学校找我,走这么久应该累了,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