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站起身,一身黑色休闲风衣,阴郁、冰冷,他走到仇扶烟身侧倒酒,敬酒:“谢谢仇总。”
“客气。”既然已经答应,何必摆脸色败人缘,仇扶烟温和说:“好好干,做出翻成绩孝敬长辈。”
今天张书记来就为这么个事,这事完了大家轻松说笑,白谟喝红了脸,突然笑眯眯问仇扶烟:“仇总,夏先生很不错吧?”
果然来了!酒局里仇扶烟第一次出现恼火情绪,这个白谟昨天让夏仲斯来她就觉得可能还有拉皮条的意思。毕竟夏仲斯那外貌气质再加上帮过她,俩人发生点什么不是没可能。到最后真成了,这白谟也算撮合过一手,得了人情还拉近了关系。
但仇扶烟很讨厌!她不想这些乱七八糟、蝇营狗苟的事扯到夏仲斯身上。
白谟又说话了,一副大家都懂的样子,“夏先生可是极品啊,那相貌那身材...”
极品这种词能用来形容人的吗?也许可以,但她不愿意。
仇扶烟忍住火,“白局,你喝多了。”
旁边也都看到仇扶烟要火了,拉了拉白谟。
酒局结束,出门时候,陈煜大步走到她面前,突兀说:“谢谢仇总。”他语气隐忍:“这一声是我代表自己。”
仇扶烟看他隐忍的样子,知晓他的不甘和痛苦,说:“既然你代表自己,那我也有一句只说给你,两年内要是能做到上一个代理商的业绩,我让你进总部管理层。”
毕竟他曾是个恃才傲物的人,怎么甘心一直做分部经销商。仇扶烟看得通。
“谢谢仇总!”陈煜清亮的眼中有了感激,猛然抬头又说了一遍。
看到赵琦走过来,陈煜说了声:“仇总您忙,我先走了。”
赵琦和仇扶烟并肩下楼,笑说:“说实话,你跟大学时候不一样了。”
读书时候,赵琦眼中的仇扶烟像一只孤独的白鹤,孑然不同,也孑然一身。
“那时候孩子嘛,不当家不知到当家的辛苦。”仇扶烟说得真诚,但浅谈不深入。
随便聊了些学校往事,赵琦一直欲言又止,眼看着出了门仇扶烟就要上车,赵琦终于冲口说出:“扶烟...有人也来了,就在且江!他想见你。”
仇扶烟脚步顿住,脸色变了一瞬,接着仍是得体的微笑,“这样的话,你让这人联系我的助理马清媛,看看日程,如果能抽出时间,我尽力见。” 赵琦碰了个软钉子,仇扶烟假装听不懂他在说谁,不接他的话,就是给了他面子,他要是再不知趣追问,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赵琦一番纠结,心里骂一句,为了兄弟就不要脸吧,快声说:“扶烟,安世退婚了才来找你...”
“马清媛!”仇扶烟骤然提高声音打断他,语声冷冷,虽是对着马清媛,但让赵琦心一下提起,全身惊凉,闭了嘴。
仇扶烟责问马清媛:“你没看到赵处喝了酒,是一个人开车过来,不赶紧给他安排司机怎么办事的?”
马清媛人精中的油条,当然明白了老板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直接道歉:“对不起老板,我这就马上安排。”
仇扶烟这才收了怒容,看向赵琦,客气说:“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别说且江最近查得严,就是考虑安全,赵处也不能自己开车。”
一紧一松、一硬一软,赵琦的心七上八下、服服贴贴,怎么会不明白刚才仇扶烟是警告他,当下苦笑,不再提宋安世的事,说:“麻烦仇总了。”说着把车钥匙给了马清媛安排的司机。
至于仇扶烟的车早开在了台阶下,她钻入车中,两辆黑车绝尘而去。
小别墅门口只剩下赵琦,他拿出手机给宋安世发微信:“我尼玛吓死我了,艹!”
“仇扶烟这脾气你还忘不掉...你特么抖吧。”
一辆车开到赵琦面前,司机下车,穿了蓝色衬衫搭配黑色长裤,笑容可掬,给赵琦打开车门,手标准垫在车顶,“赵处,您请。”
仇家向来低调,在国内出门没开过跑车,但光看司机的着装、素养就知仇家财势。
赵琦上了车,司机递给他一个干净暖和的玻璃保温杯,“赵处,您刚喝完酒,这杯子是蜂蜜水解酒,一般仇总车上啊都会备新杯子装满蜂蜜水,一杯给仇总,一杯给您这些贵宾。”
赵琦当然算不得贵宾,但谁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是贵宾?
赵琦苦笑,这一送二暖、笼络人心,他本来还想继续骂仇扶烟,这会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都骂不出口了。
只是赵琦想起在学校时候,梧大所在的高校联盟每年委员会主席是从几大高校的学生会主席里选拔,那时候他跟一帮兄弟扶宋安世到这个位置,春风得意。但仇扶烟从来没掺和过他们的事,只是说过一句:“安世,你一身才华比这些虚名金边珍贵多少,别因小失大。”
那会赵琦不以为然,现在想怕是他们自以为的争权夺利,在仇扶烟眼里都是小孩子过家家酒。
题外话:
看到不少小说把政商写的太简单,仿佛就是个站队的事,并不是这样,真实世界是没有现成的队让谁站,现成的机会成就谁,商业是投资不是赌博,站队是纯粹赌徒行为。
文中政商驭下心术都有考究,可放心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