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师叔(2 / 2)

喝完了药,便让容玉研磨。

从前能一睹院首墨宝是何等荣幸,可他伤病未愈,终究是不利索的。

温翕见她磨蹭在一旁,掩住唇叹息一声,“咳咳…我知道,这双手,许是废了…”

院首的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容玉心上,提醒着她犯下的错事。

再也不敢怠慢,缩到一旁细细研磨起来。

只见院首抬手执笔,徒留四字。

雨后的屋内水汽横生,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沉浸在院首的丹青里,左手微颤却笔下生力,行云流水中带着清秀遒劲。

忍不住惊叹道了出来:“来日方长?”

温翕搁下狼毫笔,转身去捉小姑娘躲闪的眼光,让她顿时无处可逃。

“以后私下,就唤我师叔。”

容玉当即红了脸,满脑子都是师叔二字,全然忽视了前两个词中的意味。

“不行…不可!院首还是院首,如今只是禁足,并非将您革职。”

末尾越道越轻,咬着唇咒骂自己糊涂,怎好在院首面前旧伤重提。

禁足二字在温翕心里点上了一把火,禁足倒也乐得清闲,但一想到清闲的始作俑者,便愈发不甘。

冷了冷,一如从前的口吻,“你我曾师出同门,我是你师父夏松年的师兄。”

他有意加重了咳嗽,顿了顿道:“咳咳…莫非你是嫌弃我如今是个废人?”

此言一出噎得容玉发慌,怔了怔深呼一口气,难得扬高了嗓子,“当然不是!”

“我只是…只是您是院首…我何德何能这般称呼您?”

“罢了,就当是我痴心,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晓的。又如何能妄想让三司使容大人的妹妹与我师侄相称。”

这次倒不是刻意演戏,说完这句老长的话语后感觉胸腔里就像拉了风箱一样闷沉,忍不住捂了捂心口。

他不动声色地吞了吞嗓子口,强压着暴咳,不再多言。

胸口的疼意唤醒了他的恼怒,惊觉自己方才的言行像个无知顽童。

作弄她两下已得趣意,便挥着手让容玉退下。

容玉见温翕轻颤着肩膀的样子,心底升出一股莫名心焦。

“师叔!”

她缩了缩,咬着唇不敢再看向温翕。双颊也迅速染上绯红,微微泛起的小梨涡更显春色。

羞羞怯怯,让人看着更想欺负。

就像…就像一只白兔子? 温翕微微侧过身,再也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实在是这声师叔喊得太响了些。没想到兔子也有胆大的时候。

不过,竟是如此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