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整寻了五日,十位魔君座前的护法们自认把叁界翻了个底儿掉,却还是没找到流夏的踪迹,一时惶惶不可终日。
“烛阴,你说咋办?”亥见魔君问道。
烛阴魔君也一个头两个大,“要不就按弥风说的来吧,搏一搏,死马就医活。”
“也是,现下没有比那更好的主意了。”溟夜答。
亥见却不能定下心来,“那要是惹恼了他,他宁死不给我们解怎么办?”
“他可舍不得死,你真信他是为找徒弟闹出这么大阵仗来?分明是找情人,两年前不就闹过这么一出么。”弥风冷哼着说,“我看他道貌岸然得很。”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细细合计一番,众魔自认这计策万无一失,定能逼着秋凝尘解开缚魂索,于是亲去千泉山布置一番。
九月初九,重阳节,宜登高、拜祖。
“找到了?在何处?”秋凝尘红丝遍布的黑眸里,咻地亮起狂喜。
“千泉山顶的万年冰窟里。”
这几天,他亲去了一趟妖界,上天入地地寻了一遭,未果。是以这几日的千愁万绪压得他一时顾不得细想,腾起云便去往千泉山。
但逢着高风一吹,秋凝尘的心忽地生疑,“她是被何人掳走?所为何事?”
烛阴抖抖袖子,把预先备好的说辞道出,“那万年冰窟里有个雪妖,虽是冰雪化形,但修得是淫邪道法,专门劫些女子行那采阴补阳之事,已是祸害了不少正道女修了?”
见秋凝尘面色阴翳,他又接着说:“令徒已被劫走这些时日,想必不是完璧之身了。”
长风似海水倒灌,把秋凝尘的头发吹得蓬乱飘摇,看着像个杀气四散的修罗,他左手一伸,把烛阴吸在掌上,死死掐住他的脖颈,“完不完璧,与你何干,若是日后我在叁界听见我徒儿的一句闲言碎语,你的舌头便别要了。”
“不敢不敢。”烛阴把自己脆弱的脖子解救出来,赔笑道。
心里倒是狠狠把秋凝尘鄙视一番,真让弥风给说准了,刚刚那个差点发狂的样子必不是紧张徒弟,切,干的事比他还不如,端个什么劲儿啊。
千泉山不光温泉众多,地势也险峻,两个山头中间像是被盘古拿斧子劈开似的,平滑陡峭不生寸草,天堑下有湍流瀑布,水汽弥漫惊涛阵阵。
据烛阴所说,流夏就困在对面那个漆黑的洞穴里,但他凝神探去,并没有流夏的气息,只盘旋着森森鬼气。
他又看洞穴四周,摆着些奇石,腾云前去细看竟是个星罗棋布的阵法,知道那些魔头是打着把他引进去的主意,于是冷笑一声,要找烛阴算账。
忽然传来一阵低吟,“嗯……大人……好厉害……”
是流夏的声音!
“你这小娼妇……咬得我这般紧……看我不肏死你……”这应当是那个雪妖了。
“啊……肏死我……嗯……要被大人肏坏了……”
虽然知道这是假的,是烛阴故意做的局,但只要是顶着流夏的声音,他便忍不了血气上涌。秋凝尘袖间鼓着青色风雷,向前跃过峡谷,站定在洞口前的萤石之后叁寸,怒喝,“怅鬼!滚出来。”
烛阴也听得心焦,这怅鬼定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光棍,谁家房事这般粗俗?不过秋凝尘被激着过去了,也算达到了目的。
袖间风雷裹着劲风冲到冰窟内,炸得乱石飞溅,烟尘四起,一只瘦骨嶙峋的怅鬼从洞内爬滚出来,“秋掌门饶命啊,是弥风大人让我这么干的。”
接着洞内又陆陆续续出来九个,俱是灰头土脸,一个说:“秋凝尘,我们无冤无仇,你却硬要用缚魂索将我们弟兄捆住,欺辱我们,是何道理?”
另一个又说:“若是帮我们把绳解了,那我们就助你脱阵。”
阵?秋凝尘催动口诀,把地上的碎石聚起,但下一刻,它们便不听指挥,四散着粘在看不见的罩子里,再试之后还是如此,慢慢地那阵好像在抽他丹田里的真气,,一丝一缕地溢出来,全被吸进面前的紫色萤石里。 “秋掌门你就莫要挣扎了,这阵叫陨龙阵,你再待下去,丹田里的真气必被它全数吸收,还是为我们解开吧。”
他转身极目一看,对面的山上果然也摆着几块紫色萤石,呈鱼尾型,而他所在的地方正好是鱼嘴。
若是平日他眼观六路,自然不会被引着进来。但他当时被洞穴周围那个大阵迷惑,且被怅鬼扮的流夏气得头脑发热,而石头又分散地摆在杂草丛生的地方,才使他中了障眼法。
这紫色萤石只是个遮掩,实在发挥功用的是嵌在里面的雪蛟珠,蛟性情凶恶贪婪,故而此阵又称贪鱼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