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水箐是二师伯的弟子,她们二人并不相熟,准确地说她和谁都是点头之交,一心只想修炼,可以说是和以前的秋凝尘一般无二。
可她今天为何这样热情?上下仔仔细细地看自己,最后又哭又笑,眼泪蹭了流夏一脸,“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师姐,你今日怎么了?”流夏满头雾水地问。
任水箐现在才觉失态,松开她擦着眼泪说:“前几天听师父说你和掌门遇险了,我很担心你。”
“只是师父受伤了,我还好好的。”她替师姐擦去眼泪说。
看来在不惹红尘的水箐师姐心中她和别人不太一样,不然怎会关心则乱,到底还是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她不无自恋地想。
等秋凝尘把门里的事情解决好,流夏和之妙二人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双双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眼里饱含对食物的渴望。
他被这两头饿狼逗得发笑,便带着她们回了鹤影峰,不多时就摆出一桌菜来。
秋凝尘给之妙喂了一口菜,她还不会用筷子,流夏琢磨着给她做个现世的训练筷,却听得对面的人问她,“今天和阳和待在一处的那位女子,就是你说的罗刹国的朋友?”
“嗯,她还有个哥哥,在人间开了个伞坊。”
在千泉山那天确实看到她身边有一男一女,可罗刹身上怎么会有魔气?秋凝尘心下生疑,让她把炎若叫来细问。
而流夏只以为秋凝尘是要找炎若算账,暗自庆幸在明赫堂前早已和她对好口供,不怕他盘问。
于是炎若按照流夏告诉她的话,说了一遍,因为她没有撒谎的经验,一番话说得磕磕巴巴。秋凝尘看炎若行事做派漏洞百出,纵是要挑拨离间,也不会选这么一个人来,便想着从她哥哥口中探一探。
“你那哥哥炎辰现下在铺子里?”他问。
炎若紧张地点点头,“嗯,自从半月前从这里回去之后,他便一直待在家里制伞。”
半月前才回去?秋凝尘凉凉地睨流夏一眼,他在千泉山待了一月有余,流夏是半月多前才来找他的,而那个炎若一直和阳和在山下历练,所以说她和炎辰孤男寡女地在鹤影峰住了半个月。
而炎若未曾发觉自己这句话,会造成如何难以收拾的局面,反而补充道:“对了流夏,哥哥上回跑来见我还问你的消息呢?你没给他写信吗?”
“才几天没见,写什么信呀,我忙着照顾师父呢。”虽然是对着炎若说话,但流夏却一直面朝秋凝尘尴尬地笑。
白衣修士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流夏突觉脊背生寒,忙不迭地送炎若出门。
离了屋里那片乌云,她们二人才如获新生,流夏越想越觉疑惑,便问:“鹤影峰有师父下的禁制,你们那天怎么进来的?”
“还有禁制吗?那天有人为我们指路,我们直接就进来了,那人历练时我还见过的,叫……叫……”炎若思索半晌,眼睛一亮,“叫任水箐。”
她怎么会解师父的禁制?流夏并不清楚,转念一想,水箐师姐是他们这辈徒弟里最为出类拔萃的,会解个禁制也不足为奇。
炎若央了历练时结识的师妹同住,离阳和师兄近些,方便培养感情。流夏把她送回去,回来后看着烛火通明的长秋殿,暗叹自己命运多舛。 “师父我回来了。”她推开门讪笑着说。
秋凝尘拈起一枚酒盅,并不看她,“还舍得回来?”
“我在鹤影峰呆了半月是因为怕那些魔君追杀,不是故意不去寻师父的。”
“你以为我是计较这个?”他抿了一口酒抬眼看她说。
不是因为这个那她便不紧张了,她坐到椅子里问:“那是因为什么?”
“你和那个炎辰竟然一起住了半个月,是不是他给你做的饭?”秋凝尘厉声问。
“不是不是,都是我做饭。”流夏连忙否认。
她还没亲手给自己做过饭呢,结果给那个丑得冒烟的罗刹男做饭,他顿觉气血翻涌,“你可是让他睡了你的床,盖了你的被子?”
“嗯,师父爱洁,总不能让他盖你的。”她答。
这自是理所当然的,要是让秋凝尘闻到自己的被子上有别人的味道,那指定要发怒。
却见他好像更恼怒了,撂下酒杯就去了她房里,把她床上的褥子锦被通通扔出来,轰地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以后你这房就堆杂物吧,不能住人了。”秋凝尘努力让自己神色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