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辰闻言抱拳拱手,“见过秋掌门。” 他便是炎辰?流夏就和他一起吃住?罗刹国男子不都奇丑无比么?怎么这个长得如此……秋凝尘的一颗心悬了起来,带了两分审视地看他,眼睛虽然明亮,但状似桃花一看就多情贪色,鼻梁挺且窄,必是没有担当,嘴唇那么薄,肯定薄情寡义。
经这一番自我心理建设,秋凝尘顿觉他长得甚是平平无奇,不足为惧。
“既是伤着了,炎道友便好好歇息,我们师徒失陪了。”说罢要拉着流夏走。
看见二人牵着的手,炎辰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流夏,怎么没见你师娘?你不是说秋掌门那次找你是给你介绍师娘么?”
这种时候,他的记性竟该死的好!
“是吗?”流夏惊惶地反问,“我说过吗?”
“是啊,那天秋掌门跌到山下的时候,你便说他要遇到命定之人,所以不用去救他。”炎辰神色无辜地答。
当初自己为什么要费劲去救他呢?还不如把他闷死算了,流夏心里几欲滴血,现在又该怎么解释?
“为师倒是不知,我还有命定之人啊,徒儿?”秋凝尘捏着她的手,笑眯眯地看她。
“师父,事情太复杂,我们出去说。”流夏连忙推他出门,回首朝炎辰比了个威胁的手势。
以前还是心上有些猜疑,如今真的见着了,炎辰才觉自己所料不错。那秋凝尘看他的眼神,同他说话的语气,绝不是寻常师父对徒儿朋友应该有的。虽说他于情爱上未开过窍,但大家都是男子,秋凝尘一举一动里夹杂着的敌意,一瞧便知。
但流夏的态度很是暧昧,好像一颗心还没安稳下来,但自己那一番话都已出口,也不知能不能掀起波澜,会不会弄巧成拙,流夏对他心生恶感呢?炎辰一时犹疑起来。
寻了个无人的地方,秋凝尘才终于松开她的手,“说吧,我的命定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师父那日福祸双依,虽身体上有伤痛,然性命无忧,彼时前有狼后有虎,若是不跑,我那点修为怕是早被魔君当了下酒菜,权衡再叁,就没跟着师父……”
怯怯地看他一眼,发觉他脸上很是平静,接着说:“至于那命定之人,是我臆测的,我看师父的卦象上说,姻缘彼此满意,必是会成功相守,所以才觉得是师父的命定之人出现了。”
见她停下,眼睛鼓溜鼓溜地转,显然是在编说辞,他问道:“继续编,那师娘呢?”
“师娘是我骗他的,不然他要跟我一起去找你。”
“他找我干什么?难道是通知我一声,你们二人情投意合打算永结同心了?”冲动说完秋凝尘才觉自己失言,她迟钝些多好,为何非要点她。
“你还会算卦?我可没教过你,门里也并无此课程。”他换了话题质问道。
玄音阁也并不教授此道,她心上一急,便脱口而出:“我那两年在人间跟一个算命瞎子学的。”
“这么说,你除了我,又另外拜了师?”
“那不算拜师,我正儿八经的师尊只有你一人。”流夏紧挽他的胳膊那处衣服上蹭蹭,卖乖道。
“现下逢着灾祸,你我的私事先放在一边,等这件事过去,再详谈。”说罢,把孩子递到流夏手上,打算去看看房子的进度,但忽地想起了心里的顾虑,“离那个炎辰远点,不能送他花。”
她倒是想送,这冰天雪地的,哪来的花?
“那是自然,师父让我往东我必不敢往西。”流夏捏着之妙的胖手,向他挥舞,“爹爹走好。”
但第二天,秋凝尘路过炎辰住的地方,便看见他手里捧着一束纸花,还细致地染了粉色。
他眉眼俱弯,珍重地对着阳光赏看,抬头看见门外阴云罩顶的白衣修士,笑着说:“秋掌门,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