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恒目光停在桌上的汤盅上,道:“下毒的人我已经抓住了。”
御膳房的唐大海是他的人,他刚察觉不对便立刻派人来通知他了,那个小太监倒是想跑。不过,那也得他跑得掉才是。
这天晚上,慕容恒连夜把慕容深招了来,商量对策。
慕容深最近在忙着娶媳妇儿的事情,慕容恒派人找他的时候,还和陆双凝花前月下地腻歪着。
但也知四哥大晚上找他,必然是要紧事儿,也不敢耽误,立刻便往四哥府上去。
慕容深来的时候,慕容恒刚把姜玲珑哄睡着。
姜玲珑自打怀孕以后,睡眠便不太好,尤其今日还受了这么大惊吓,缩在慕容恒怀里,半天都不肯睡,慕容恒哄了这许久,才总算是踏实了。
从房里出来,慕容深正往他的方向大步走来,“四哥,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晚找我来。”
“嘘———珑儿刚睡,小声点。”慕容恒说着,回头给流风使了个眼色,“仔细护着,不准任何人靠近院子。”
流风双手合拳,“属下遵命!”
慕容恒带慕容深去了书房,将白日发生的事情仔细与他说了一遍。
慕容深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眼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他未免也太狠了!”
“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慕容恒坐在书桌后头的椅子上,背靠着椅背,双手环胸抱着,声音冷冰冰的,道:“我今天骑马从宫里往回赶的时候,我就在想,若珑儿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必要将他慕容玺挫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四哥……”
“说真的,以前他无论怎么对我,我对他,尚且都留了一份余念,他再怎么说,也是我哥哥,咱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我之前只是防着他,没想他真的会对珑儿下手,我自己无所谓,他对珑儿下手,他就该死!”
“我早就说过,不能放纵他。他根本没把咱们当兄弟,从他让人害你双腿被废那时候起,他就是一门心思地想置你于死地了。四哥,咱们早该对付他了。我说句不好听的,父王的身体现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再不废太子,等他将来名正言顺地登基,咱们俩,你、我、四嫂,包括双凝,一个都逃不掉。以他那凶残的性子,会杀了我们的。”
慕容恒点头,“你说得对,之前是我太过仁慈。”
慕容深重新回椅子上坐下,看着慕容恒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慕容恒道:“既然他想毒害我的孩子,那我们便将计就计,来招引蛇出洞。”
慕容深愣怔了会儿,“你的意思是……”
“下毒的小太监已经被我抓起来了,只需等他指认出谁是幕后指使的人,他的太子之位自然就坐不住了。”
慕容深大喜,道:“何止是坐不住太子之位!谋害皇嗣,只怕他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得见天日!”
说罢,又提醒道:“那个下毒的人可得看好了,只怕慕容玺现在正在四处搜寻他,要杀人灭口呢。”
慕容恒勾了下唇,“这我当然知道,放心吧,我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这件事情,省得夜场梦多。”
慕容恒之前就说过,他和慕容玺之间,无非是他不想斗,他若想斗,搞垮他并非是件难事。
次日清晨,太后正和皇帝在用早膳。
胭脂慌慌张张地从殿外跑进来,“皇上,太后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胭脂一跑进殿内,噗通就跪在了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皇上,太后娘娘,出大事了!”
太后眉头一皱,不悦地呵斥,“你这丫头今日是怎么回事?大清早的,瞎嚷嚷什么?!”
胭脂是打小就待在太后身边服侍的,甚是懂事,很得太后欢心,像今日这般没规矩却是头一遭,训斥一番,才问:“究竟什么事,慢慢说。” 胭脂脸色发白,肩膀抖得像筛糠似的,嘴唇一颤一颤地发抖,“回……回太后娘娘,四王府……四王府传来消息……四王妃她……”
“玲珑……玲珑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太后被胭脂这一番话吓得,手里的筷子啪地落在桌子上。
胭脂眼眶通红,眼泪顿时涌了出来,“王妃娘娘她……薨了!”
太后听言,浑身一颤,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太后!”身后几个服侍的嬷嬷同时上前,慌忙将她扶住。
“你说的……可是真的?”坐在边上的皇帝,顿时也瞪大了眼睛,他肩膀颤抖着,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胭脂哭着道:“回陛下,是四王爷府上传出来的消息,由……何太医诊断的……”
怀着身孕的人突然就这么没了,像晴天里的一道惊雷,整个人皇宫都震动了。
皇帝和太后得知消息,匆匆赶往了四王府。
姜玲珑的舅舅宋凌天、宋宝珠和宋宝珍也都匆匆赶去。
王府里,一片哀痛哭泣声。
姜玲珑房间门口,下人们一个比一个哭得厉害,整个王府都笼罩在一股极度悲伤的氛围中。
皇帝和太后来的时候,姜玲珑屋里的房门紧闭,所有下人们全都跪在门外。
皇帝神色哀痛,厉声问:“娘娘呢!”
跪在最前头的何青上前来,噗通跪下,“回陛下,王妃娘娘身中断肠草之毒,此刻……此刻已经魂归天上……”
何青捶胸顿足,“是老臣无能,未能救得王妃的命,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听言,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两步,“断……断肠草……怎么会……”
就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断肠草乃穿肠毒药,人吃下去,怎么还可能有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