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丧气的转身。
哪知道。
正撞上不远处缓缓走来的某人。
哦,不对,是两个人。
宋轶北那个缺德的,来看他就算了,耍什么少爷脾气非要他下来接。
骗他下了楼,又抽风说体恤他医院营养餐吃腻了,带他下馆子换换口味。
这一来二去的,吃了饭回来,耽误了好几个会。
实在不愿和这个聒噪食言的男人多待一秒。
车才进了住院部,江酬就开口说自己走回去,整好消消食。
车上坐着的,还有宋二公子的未婚妻,乔家的五小姐,传说中的绯闻女主。
这餐原是赔罪和感谢,被宋轶北半胁迫半胡闹的,乔韵孜半句感谢都没来得及说。
现下好了,趁着男人去停车的功夫,江酬说要走走,她也顺着下了车。
住院部的环境舒适宜人,两旁植被繁茂,绿树成荫,很适合病人散心,也很适合说些什么。
“江先生,你的手腕,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碍了。”虽还缠着绷带,养了一周,确实消肿了不少。
“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要好好调养才是。”
乔韵孜心声抱歉,那日若不是他抬手挡了一下,想必脑震荡的就是她了。
“无论如何,我都该和你说一句感谢,谢谢你,江先生。”
话音刚落,身边的人脚步一顿,她跟着停了下来。 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那个穿着运动套装的人正和保安争执着什么。
带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身材却是纤细的,是个女孩。
是记者吗。
乔韵孜想,随后又否定了这一认知。
应该不是,否则身边的这位先生不会如此惬意,周遭甚至回荡着暖意,就连被宋轶北惹毛的不耐烦都悉数平复。
是个特别的女孩子啊。
至少,于他而言,就是如此。
江酬只是一停顿,又恢复如常,面不改色的。
不知怎么的,那副少爷架子突然就端起来了,比平常更跋扈骄傲了几分。
乔韵孜突觉好笑,索性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溪曦看着他们走近,脑海中回想着前几日看的新闻。
事故当日,车里头除了他,还有一个乔五小姐,想必就是身边这位了。
那些小道消息,她身在娱乐圈里,自然不信。
可再多的报道,都没有眼见为实来得啪啪打脸。
她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这狗男人住院期间,人家贴身陪着照顾。
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就是有,也跟她无关。
所有的踌躇与无措在此刻全数变作了愚蠢和滑稽。
她是有多天真,才会担心他的安危。
冷了眉眼的人轻轻看了一眼走到眼前的的他们,收敛了眸色,从两人身边掠过。
可有人偏不如她意。
“你找我?”
手腕被他一把攫住,很强势,和他此刻的口吻一样,让人心生不爽。
溪曦看着他,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她觉得很安全,甚至可以与之对视。
“我路过。”
上一秒的欣喜被她一句冷漠反驳地无地自容。
江酬扯了扯嘴角,松开了手腕。
他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她眼里满满的倔强逐渐瓦解,变成委屈,变成不甘,变成自嘲。 两人间的眼神博弈,身旁的人也察觉到了。
实在冻人。
乔韵孜想帮着解释什么,又觉得身份不妥,斟酌过后只说了一句:“我先上去了,你们慢聊。”
江酬点头,眼神仍是盯着溪曦。
乔韵孜进了楼,那保安一改刚才的强硬,点头哈腰地将她请进门。
溪曦看到了,觉得某名好笑。
总有些门,她进不了,别人却轻而易举。
总有些事,她做不到,永远都做不到。
“听司机说,你有事和我说。”
男人的声线拉回了她的目光。
她微微一笑,语气坚定且认真:“我真的只是路过。”
江酬不信,并且不打算一笔带过:“你打哪儿走,能路过这里?”
住院部屹立在医院深处,秉着让病人安心疗养的宗旨,避开了人多纷扰的门诊和普通病房,独树一帜,隐秘私人。
路过,怎么可能。
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吗。
本不想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争辩什么,被他咄咄逼人的语气惹恼,当下就不管什么风度了。
“怎么?这医院是你家开的?这楼我进不去,站路上都要问过你江大少爷的意思?”
“江酬,我就是路过,随你信不信。”
这话说得很没理智了,也太没教养了。
溪曦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实在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