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千夏的手在小绿湿湿的掌心里渐暖了点儿。
小绿拿了帕子来给她擦身上的雨水,又捧来几套干净衣裳给她,小声说道:“这都是皇妃娘娘给您的,还交待了我们,要好生伺侯好您,姑娘,您是皇妃娘娘什么人?”
想掐死对方的人……颜千夏抿了抿唇,用手指拈起了一件衣服,这几套全是深深浅浅的绿色。谁都知道池映梓最爱翠色,她若穿这样的颜色在慕容烈面前出现,只会火上浇油。
“姑娘?”小绿见她不出声,便轻轻地推了推她。
颜千夏挤出一丝笑容来,把里面颜色最浅的一套衣挑出来,穿在身上。 从明儿起,她会打起精神,努力找出害她的那个人,她想,总有水落石出的那天,只要她好好活着就有办法。
——
雨下了一整夜,湖里的水都涨了起来,
颜千夏倒是睡了个好觉,罪奴营里,她昨晚过得最轻松,其他女子又是个个都经历了数名男人的凌虐。
已是未时时分,可是还没人给她送饭过来,今儿一天,除了小绿来看她,再没他人进过她的营帐。颜千夏从墙边拿了一顶斗笠扣在头上,快步走出了营帐。
罪奴营中的女子都是自行去取饭食,颜千夏问过他人,寻到了那地方。此时饭菜已所剩无已。只有锅中一点锅巴焦黄地贴在锅底,另一只锅中是汤,飘着几片菜叶。
“想吃就吃,没了。”做饭的女人粗声粗气地吼,妓的身份,在任何人眼中都是最轻|贱的。
颜千夏取了几片锅巴,放在嘴里嘎嘣一咬,在现代想吃这铁锅的锅巴还难呢,就当吃了一回零食吧。她用帕子又包了好几块儿,这才一面咬,一面往外走。
嗓子倒不像前几日那样干得痛了,但为什么说不出话,她还是没找着原因,就算是点了她的穴,到今日也应该自行解开了。
颜千夏这两日是百思不得其解,将和鬼面人碰面之后的细节想了一遍又一遍,那日他只是弹了两滴水珠在她脸上而已,难道是那水的问题?到底是什么药物害她失声?不能开口说话,不能解释的感觉,太难受了!
一小块锅巴卡在喉中,她连忙把手里的锅巴往腰带中一塞,连连拍起了胸口,刚刚应该不要嫌弃那汤,舀上一碗带着的。
一手执伞,一手拍胸。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出罪奴营好远,到了和士兵们的大营交界的地方。因她貌美,那些士兵们看得有些痴了,居然忘了拦她,任她停在了两边交界的地方。
雨砸在伞上,她好容易才吞下了那片锅巴,深深地吸了口气,媚丽的眼波往四周一扫,这才发现自己越了界,连忙退了回去。
慕容烈很远就看到了她的身影,马停住,他静静地看着她。那身翠色在一片灰灰黑黑之中十分打眼,想不看到她也难。
暴怒了几天,他也逐渐平静。这事有蹊跷他也能看出来,可是,他就是不能接受她躺在魏王身边的那件事。只要一想起来,他就能把魏王粉身碎骨,挫骨扬灰的心。
若不把颜千夏放在心上,他又怎会如此震怒?哪个男人能容忍女人和别的男人睡了?
殊月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撑着伞从大帐那边慢慢走近,仰头痴痴地看着他的脸,“夫君,要么让妾身把妹妹叫过来,暂时让她跟在妾身身边吧,等夫君气消了,妹妹的性子也顺了,再和好不迟。”
“不用。”慕容烈说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殊月唇角勾着温柔的笑,又拉了拉他的手,笑着说道:“那夫君就下马吧,妾身正在等夫君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