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多日未见,一时见到,都有点尴尬。温恬用团扇遮了遮自己的脸,算是和蒋阅打招呼了。蒋阅心里难受,空落落的,向小二要了两大坛梨花白。他今天要一醉方休。
柏庐易知道酒伤身,但也不劝他。他知道自己好兄弟的心里苦。任谁和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更何况,蒋阅现在的尴尬情况呢。所以,还是一醉解千愁吧。
蒋阅喝得半醉的时候,温恬那桌上的女客过来了,给蒋阅递了个荷包样式的东西。蒋阅回头去看,温恬早已经走了。他珍惜地拿起荷包,郑重地系到自己腰间。
温阮本来以为蒋阅甩袖离开后,两人就不会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却被蒋老夫人传召到凌云院伺候喝酒醉的蒋阅。
她默默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了几分钟。还是大义凛然地来到了凌云院。
蒋阅的酒品其实挺好的,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里喃喃着“温……温……”温阮知道,他在想的人是温恬。可她也没有办法,蒋家的规矩在那里,不得允许同一家族的姐妹同时服侍一人。温恬虽然是自己的继妹,但却实实在在是温家的女儿。所以,蒋阅注定和温恬无缘了。除非蒋阅有打破蒋家宗族规矩的勇气。
温阮用热水给蒋阅擦了手和脚。刚想离开,却被蒋阅一把拉住了。
温阮轻轻甩手,挣不脱。她继续用力,还是不行。她再用力,蒋阅抓得更紧了。
温阮用另一只手探了探蒋阅的额头,“没发烧啊”。然而,还是挣不脱,反正自己是被蒋老夫人叫来的,来得光明正大,温阮把帕子递给小丫鬟,本想趴在丝绸被面上闭目养神,可想着喝醉酒的人醒来的瞬间是脆弱的,最容易获得好感。温阮现在的处境尴尬,能和蒋阅和解一点是一点了,她又暗自打起了精神。
蒋阅这时候,在梦里魘住了。他又梦到自己回到了8岁那年。他梦到自己的母亲还在,耐心温柔地教他写字。然而,场景一转,母亲为了救他,被大火吞噬了。因为感受实在太真实了,他仿佛能真切感受到火舌燎过裸露皮肤那瞬间的剧痛,他抽搐着从睡梦中醒来。
温阮迷迷糊糊地抬头望着惊恐的蒋阅,猜想着他肯定是做噩梦了。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做噩梦,母亲都会轻拍自己的脊背,给自己讲故事的。她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被子下蒋阅的身体,讲起了两只小猪的故事。
蒋阅发觉自己握着温阮的手,本来想甩开的。可温阮软软糯糯讲故事的嗓音,让他想起了自己梦中温柔善良的母亲,到底没抵挡住,又抬眼望了下滴漏,已经五更天了,他又混混沌沌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温阮醒来,床上的蒋阅已经不见了踪影。她也懒得追问,要知道她和蒋阅之间两不相问才是最好的关系了。 蒋阅又来了西江阁。他想着昨晚的温阮,脱去了那些心机,实际上也只是一个15岁的少女。平常的闺阁女儿,这个年纪还正在幻想自己的意中人呢。自己对她是不是太苛刻了些。
蒋阅放下杯盏,忍不住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苛刻,到底是谁对谁苛刻。自己明明一直就对温恬比较有好感,打算提亲的对象也是温恬,都是因为温阮,才害得自己和温恬形同陌路的。”他抬起斟满酒杯,又是一口。
蒋祺,蒋家的二少爷,他隔着屏风,望着楼下独自醉饮的蒋阅,心里说不出的痛快。这才仅仅是他的第一步。接下来,他会让蒋阅更加痛苦。
蒋阅和温阮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哪怕蒋老夫人一直在给两人创造机会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