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本是大慕的将军,他在和陈国的平陵关一战中,被奸人陷害,九死一生才在将士们的护卫下逃脱出来。而他带去的翟家军几乎全军覆没。 此次,他只身前往梧州,就是为了向梧州的官员们求救的。但梧州的官员似乎和陈国多多少少有点勾结。
且梧州和云城相距甚远。而他的身份凭证早已丢失。在成功调兵攻打陈国之前,他总要有地方落脚。
茶娘虽然觉得平白无故地收留一个男人有些不妥,但还是应承了下来。可能是女人的第六吧,她直觉眼前的男人不是坏人。
因为如果他是坏人,他早就可以在自己没有醒来之前做坏事了。
况且,她那小小茶铺,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对方动心的。
她虽是一介小小的茶娘,但还是懂得些的。眼前人虽然有些落魄,但他的气度无一不表示,他不是个普通人。
翟阅在水元茶铺的日子,是他此生中最安宁的日子了。
一日,他见得茶娘在擦牌匾,看到上面“水元茶铺”四个大字,忍不住问出了声,“为什么要做水元茶铺呢?”他去过的大多茶铺都叫做,“招财”、“平安”、“得福”,取得都是好彩头。可“水元”,这又是取的什么意思。
茶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但还是认真回答了,“那是我爹爹的名字,匾额是他还在世的时候,亲自写的。”
原来,茶娘的父亲是个跟着秀才认过几天书的书童。
秀才被土匪害了之后,他一个人回了来,便开了这“水元茶铺”。书童姓温,但怎么也想不起“温”字怎么写了,最后写了半边“水”,充当“温”字。所以,“水元茶铺”实际是“温元茶铺”的意思。
“温元?水元?有意思有意思。”他拍了拍手,却从中得到了灵感。他是朝廷里唯一的异姓王,自然会受到不少人的排挤。而此次梧州借兵,若是等报上朝廷,一来一回,怕是陈国已经打过来了。
但他想到了这梧州有个和他同名的将军翟越,或许他可以从中运转一下。
他在温阮的茶铺里卖着茶,存着工钱,最后预支了一些,终于够了去花楼的钱。他打听过了,翟越平常最爱去的便是莺莺阁。里面的莺莺姑娘,是这梧州城内最当红的花魁娘子。
那一晚,他化身翟越的随从一同进去,喝了不少的酒。也亲眼见得了这莺莺姑娘,但许是醉了吧,他怎么也觉得她像极了在茶铺里咋咋呼呼的茶娘。
回去茶铺的时候,茶娘打着哈欠披着衣服骂骂咧咧地给他开了门。嘴中说着的,也无非就是这梧州地界儿乱,不要随处跑这些话。
翟阅一把抱住了她。他知道,她关心他。不然,她的鞋子不会还严丝合缝地穿在自己的脚上。她一直就没睡。
“诶诶诶,你要干什么。我跟你讲,不要以为你喝了花酒,就可以占老娘便宜,你再动我绝对让你……”
“让我断子绝孙是吧。”他把唇从女人的唇上移开了。平时那些客人调戏她,她都是这样放狠话的。
“你……”她用手背擦着唇瓣。
“不要擦了,你平时不是老是念叨,你这水元茶铺差一个老板么?你看我合不合适。”借着三分酒意,他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话。
“你,你想得美。”茶娘想要跑回房门,却被他拉住了手。
男人的眼神很深邃。他知道他这次行了险招。若是这一去,不胜,便不能再回。
而或许,有好多话,错过这一次,他就再也不能说了。
茶娘想起了她娘之前给她讲过的。人活一世是为了图什么?图安乐?图享受?都不是。图的是随心所欲。她娘和她爹结婚的时候,家里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但她还是嫁了。她图的不是对方的什么,就图的是老娘乐意。
男人走的时候,取下了他从小佩戴着的玉佩系在了她胸前。
他什么都和她讲了。那些,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讲的。他承诺了她,必定在三年之内踏平陈国,替翟家军报了平陵关之仇,然后回来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