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白兄,听着像是山里的黑瞎子,我叫白洛,爹娘都叫我白洛,你也叫我白洛就好。今日我真的不能去你家做客,我娘还咳嗽着呢。”白洛一张脸似乎是冰冻了起来,看到谁都没任何情绪可表达,不怒不喜,不悲不伤。
唐言倾看着比他矮一头的白洛,“你现在还要准备考试,又要照顾你母亲,岂能忙的过来?”
“忙不过来又怎样,她是我娘我岂能不照顾。再说,省试还要三年才考试,我有的时间准备,倒是你,比我差了一点,你可要努力才能追的上我。”
“做学问不可生攀比之心,我只要做好我自己的就成,你为何与我说多带着咄咄逼人之气。”总是唐言倾再好的脾气,怕是也要忍受不了。
“我就是与你咄咄逼人,你能如何?做学问没有要强之心,不做也吧。慢走,不送。”白洛说着转身要回屋。
唐言倾被气到不行,“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要强之心,哼,现在算不算?”
白洛没想到唐言倾会这样激她,倒是有些错愕。
“我……。”
“你什么,跟我走。带着你娘,我阿姐和弟弟都会医术,之前就告诉你,你可以带你娘过来,我阿姐肯定不收你的钱,岂料都是你那该死的自尊心作祟,不然你娘的病肯定现在就好了。”
唐言倾丝毫没发觉,他与白洛说话的时候,语气不自觉的放开了,也打破了他温文尔雅的公子形象。
白洛皱眉,感觉唐言倾多管闲事,那是他娘,自己管就好,何必他这个外人前来插手。
白洛没想到,唐言倾进去之后,竟然真的扶着他娘出来了。
白氏看着白洛,“小洛,这是怎么回事?咳咳咳……。”她问后连连咳嗽了几声,她是老毛病了,只是病拖得久了,得不到治疗越来越严重了。
“娘,你没事吧。”白洛着急而担心的看着白氏问。
“没事,我没事,都是老毛病了,既然是你是朋友邀你去做客,你就去吧,我在家里没事的。”白氏怜爱的看着白洛,她是老了,不中用了,恐怕是等不到小洛金榜题名成为状元郎了。
白洛看着他娘,眼神带着一股狠劲儿,他是在爹死前发过誓的,必须为白家争光,亲手手刃盗取他们白家家产的贼子。
“娘,你放心,我肯定会考中状元让爹瞑目,你要好好等着,等我高中状元。”
这么多年了,白洛岂能不知她娘的病情,之前是因为战事肆起,他没钱给娘买药,就这样拖了好几年,现在……他同样没钱。
但是,唐言倾说他阿姐可以给他娘治病。
“你阿姐医术如何?”白洛问他。
“堪比扁鹊,现在带着你娘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其实唐言倾很想说,你娘的病都到这种地步了,不管是死是活都要试一试。
白洛点头,和唐言倾一起扶着白氏。
……
这边阿楚做好饭,等着唐言倾带白洛回来吃饭呢,一等大半个时辰不见人来。
抱着孩子的宋临辞饿的不行了,瞧着也不给吃的,直接抱着擎之回屋去了。
阿楚坐在医馆外面,盯着前面的街口,这才看到唐言倾白洛以及他们扶着的人的,快速走了过去。
“怎么了这是,瞧病的?”阿楚关心的问。
“夫人,我娘病的厉害,请求你救她一下。”白洛诚恳的看向阿楚。
他如何相信眼前这个娇气漂亮的小娘子,是个医术堪比扁鹊的人,但,还是想要一试。
“快进医馆,好生瞧一下到底是什么病。” 阿楚看着眼前的老妇人,年纪应该不大,但是浑身状态不佳,肌肤暗黄发褐色,眉眼之间带着深深的周围,不仅是身体有病,她心里也藏着事,郁结于心。
白洛与唐言倾扶着老妇人到了医馆,阿楚给她把脉瞧了下,果然是……
“身子都亏空了,平日里营养又跟不上,白母的病,不能下狠药,只能慢慢的一直调养,咳嗽是养成的旧疾,这个我可以写个方子抓点药,慢慢的调息,很快就能得到控制,但是白母的身体,怕是需要个几年,也不见得会有康复。但是,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危。”
阿楚说的话对于白洛来讲已经算是最好的了,他一直以为他娘会活不到他高中状元的时候。
“多谢你了,只要我娘能活下去就好,其他的我们慢慢来做。”白洛抓着白母的手说。
白氏咳嗽不止,想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没、没事的,大夫都说了,娘的病有得治,死不了,这样你就能安心备考了,等你中了省元,好生参加殿试,咱们白家就全靠你了。”
白母这是把整个把家的命运都压在了白洛肩上,承担这整个家的使命,担子重如千斤,但他是白家唯一的希望,肯定不会放弃。
阿楚瞧着这对穷苦的母子,倒是生了几分可怜之心。
“今后吃药只管来这里取,我分文不收就是,若是以后生活上有困难,也只管来找我。”
“多谢夫人,我能想办法养着我娘。”
这……是不情愿收她的好心了。
阿楚也不恼怒,轻笑说道,“随你罢。瞧着到了饭点,今日是我们家倾哥儿说要邀你来家做客。”阿楚说着见白洛张嘴要说,她直接打断,“你先别说,今日是倾哥儿邀你做客,明日你再邀他不就是了,何必拒绝。整个洛阳城可只有你们二人现在是得了参加省试的机会。”
白洛这下无话可说了,只得点头。
这次准备的饭菜,她是想着大家一起吃呢,瞧见白洛这般冷面冷心的,阿楚也不好意思凑上前,随即让唐言倾陪着他们母子二人吃,她端着饭菜去了里屋,小桦方才闹着饿,让百合煮了面条,早吃完去对面医馆了,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研究药丸。
宋临辞与儿子玩的甚好,正是有趣呢,瞧见阿楚端着饭菜进来了。
“怎什么了,人家瞧不上你,不许你上桌吃饭?”宋临辞闷哼说她,逗着儿子别提有多开心了。
“白家那小子不上道,自命清高瞧不上倾哥儿,像是不屑与我们交好。”阿楚轻声道,把饭菜放到桌子上。
宋临辞抱着擎之起身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要走,“白家之前是世家,后来陆续出事都死了,只剩下白洛和他爹娘,看他一心想考中状元应该是有仇要报。”
阿楚立刻围在宋临辞身边,问道,“你可知道他的仇家是谁?”
“我哪里知道,这些都是在举荐白洛成功参加省试之后,我让人查的资料,要不是你一路保他,我才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