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隐渐吻渐深,竟是伸手去解她衣带。陶华大惊,手上一挥,只听唰的一声,那钗尾已是沾了滴滴红珠。陶华见此愣了愣,待抬眼看向李隐,只见他气喘嘘嘘,双目通红,白晰的脸颊上竟是添了一道红痕,衬得他如食人妖魅一般。
陶华虽然恼他,却从未想过要伤他。手中一抖,那金步摇便应声落地,却是李隐当日送她的玉蝶金步摇。
李隐低头一看,自是认出了这是自己予陶华的。他甫低头,脸上的血已是顺着腮边滑到下颔,又落了在前襟上。陶华看到那血花绽在李隐赭红的前襟上,如暗花一般。忽地想起了他说过,他中意这颜色是因为沾了血也不显眼。
陶华素来心软,想得心中一疼,眼眶已是微红。
那边厢李隐却似是不觉,也不抬手擦脸上的血痕。只弯腰把那玉蝶步摇捡在手中,又在自己袖子上把那沾了血的钗尾擦了两下。
接着李隐便扶了扶陶华的脸,复把步摇簪了在她微乱的发髻上。
陶华见李隐如此,胸中泪意已是难以自抑,声音颤了颤道:“李隐……你莫要如此。”
李隐听得这话,反笑了笑,拉了陶华的手心按在那微热的伤口上,“既会心疼又何必下手?”
陶华摸了一手心的血,自是不敢乱动。李隐见此,又把她抱住。只这次却不敢用力,只把她松松地圈在怀里,似是怕用力了就要把她捏碎一般。
然而陶华心中仍是不愿与李隐亲近。一见李隐靠向自己便侧过了脸。
李隐见自己受了伤,她却还要躲开。心中便觉又难受又不安,彷佛此番放了手,陶华便要走了一般。
李隐这般想着,口中便也喃喃地道:“你莫要走。” 陶华此时心中慌乱,竟是没领会他口中之意,竟反问道:“要走的明明是你……”
李隐听得这话不禁想,几日前二人尚且是浓情蜜意,心意相通。不过因为一幅画,却生了许多变故,二人此时纵是相偎相依,心中却如隔鸿沟。
他苦笑了一下,便顺着陶华话头道:“是,要走的是我。可现下我是放心不下你了。”
陶华听了,心中微异,问道:“你是甚么意思?”
“我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在京中。夭夭,你便与我同去灵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