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华垂了眼,应了声是。
赤水先生听罢,又在二人之间打量了一番,心道:真正说开了也好,便由李隐与陶华说话去了。赤水夫妇离了后园,玉楼夫人却未走,只离陶李二人远远地候着。
李隐见众人散得七七八八,便急步走到陶华跟前,唤了一声夭夭。
陶华不应,李隐便不再言语。只陶华却觉着他兀是盯着自己不放,一时被他看得心烦,便开口问道:“你要问我甚么?”
“你是何时画的那欧碧?”
陶华叹了一声,“我从学生处得知文昭仪……”这话方说了一半,陶华又觉着无甚意思,便没有说下去。 李隐那边却是急了,“你道文昭仪爱欧碧,又仰慕你才情,便想画一幅欧碧予我赠她。只你后来遭了蛇咬,我又……我又把画揭了,这欧碧便没有画完,是不是?”
陶华听得皱了皱眉,“你既已知晓,又何必——”
“我知你一心为我。”李隐说着便要去拉陶华的手,却是叫她躲开了。
此番李隐岂敢逼她?遂软声道:“过去是我错了,你待如何方愿意原谅我?
陶华听了,只是垂首默默不语。
若换了从前,李隐早把她抱在怀里。然而此际却是不能,便只好道:“若我能教覆水重收,破镜重圆,你便原谅我可好?”
陶华听得心中微异,正要开口之时,却见远处蓦地火光大盛,人声从远而至。李隐觉察,立时把陶华护在身后,手已摸向腰间长鞭,嘴上哼了声道:“果有宵小!”说罢又把两指放进嘴中,响了个长哨。霎时间便听得哨声此起彼落,似是相互呼应。
不多时便有十数人赶至,李隐朝众人向玉楼夫人一指,“去护着夫人。”
众人得令,一拨人马便朝玉楼夫人奔去,另一拨人马则护着二人离开。陶华腿脚不便,走得不快,李隐正要把她抱起却听得玉楼夫人惊呼“都督救我!”众人循声回首,便见一群黑衣人正朝玉楼夫人猛攻,李隐的人竟是落了下风。
李隐正是犹豫之际,又听得玉楼夫人大喊“救我!”此时李隐已是蹉跎不得,便与手下人道:“务必保女郎安然无恙。”
李隐语音刚落便也使了轻功,向玉楼夫人奔去。陶华被几人簇拥着向前,边走边回首,却见李隐人形未至,手中长鞭已似闪电般劈向那些黑衣人。然而黑衣人的人数占了上风,一时间竟是与李隐的人马斗得难分难解。
陶华见得,心焦如焚,便与护着她的人道:“他们的目标是玉楼夫人,你们快去帮李隐,我躲起来便是。”
几人听了,便交换了个眼神。最后两人护着陶华在一假山处匿藏起来,其余人則上前去帮李隐。陶华方藏好,又听得玉楼夫人惊呼。陶华一看,只见一黑衣人被人从背后一剑捅了个对穿,然而人却未倒,竟是挺了从胸前冒出的尖刃向玉楼夫人冲去。
此时李隐离玉楼夫人最近,他手中长鞭却正好被人卷住。李隐眼见那人就要扑向玉楼夫人,竟是猛地伸手挡了那剑刃。陶华见他空手入白刃,心中猛地一跳,也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正当此时,那人也是力歇,又被李隐用劲一挡,噗一声便跪了在李玉二人跟前。
众人见了也是分神,李隐见此遂使力收回长鞭,又随心挥舞起来。黑衣人见大势已去,军心溃散,死的死逃的逃,一时间竟散了个七七八八。李隐心系陶华,见玉楼夫人已是安全了,便又回来寻她。
待得他来到陶华跟前,陶华方见他左手竟是被穿筋透骨,伤得十分厉害。陶华瞧着那曾被她亲吻过的手如今竟是被生生打出了个血洞,眼眶不禁一红。她急急走上李隐跟前,拿了条帕子便草草把伤口包住。只那血流得厉害,转眼间那帕子已是浸成血色。
陶华见此,不禁颤声道:“你就那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