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雨还在下,聂朗也没从门口出去,直接从三楼跳下去,走到邪祟面前。
“怎么样?这天也快亮了,是等着灰飞烟灭呢还是乖乖地跟我走。”
“少废话!”
聂朗漫不经心地挖了挖耳朵:“那行吧,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叫我一声,我就在楼上。”
“臭警察!假好心!”
聂朗走了两步又微微侧过头来:“哦,对了,顺便提醒你一句,离天亮还有半个小时。”
邪祟的眼角的烂肉动了动。
正当聂朗抬脚离开,那邪祟说:“给个什么,我进去。”
聂朗折过身来:“早说不就得了,浪费大家的时间。”
而后摸出一指长粗的竹筒,邪祟似是认命一样低着头,聂朗手指轻动,那支短箭咻地一声回到聂朗手中。邪祟化作一团白雾钻进竹筒里,聂朗盖上一张黄符包实了。
这次不打算从客栈正门进了,就怕吓着前台值班的美女,没见人出去,怎么老见人回来?
正当聂朗攀上窗户要跳进房里,抬头一看,金宸坐在床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被子正好盖在私密部位。
这他妈就尴尬了,聂朗浑身湿透,蹲在窗沿上与金宸对视,想着得怎么解释……
☆、名字
“你在干什么?”金宸对眼前这个穿着白色t恤格子大裤衩蹲在窗沿上的聂朗说道。
“鞋子,”聂朗灵机一动,“我这鞋子掉到外边去了,还好是掉在屋檐这儿,我下去捡。”说着把脚上的人字拖丢在地上。
金宸眼里满是不相信,但又不好说什么。
聂朗从窗沿上跳下来把鞋穿上,说:“你怎么没问这是哪儿?”
金宸的脸色不大好,头一疼,揉着额头:“不用问,看到你就知道了,我有病。”
“嘿哟,不错,还会自我检讨了,还挺深刻的啊。”聂朗笑着把t恤脱下来进浴室随便洗了洗,就挂在晾衣杆上晾着了。
金宸想瞪人,可脑子还在钝痛中,敲了敲之后,才说:“我有夜游症。”
“哦?是么。”聂朗把裤子也脱了,套上平时出门的长裤,没穿上衣。
“真的,没骗你。”金宸说得老实。
聂朗坐在床沿上,大掌覆在金宸的脑门儿上探体温:“还好,没发烧。”
“夜游症怎么会发烧呢?开玩笑么你?”金宸轻轻挥开他的手晃了晃脑袋,刚才聂朗这一摸,感觉也没那么疼了,肯定是心理作用,绝对是。
“你可是淋着雨过来,知道吧?还是暴雨,看来你这病得不轻呢?”聂朗知道金宸哪儿是什么夜游症,就是阳气弱容易鬼上身,上身次数越多就阳气就更弱,恶性循环,这种病哪儿是看医生就能治得好的?
“哦哦哦,”金宸应着,有些想不明白,“奇怪,我怎么找到你这儿来了。”
“谁知道啊,我在睡觉,大半夜的就听到你在楼下叫我名字。”聂朗胡诌。
“不可能。”金宸说得肯定。
“怎么,还不信?” “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会叫你的名字?”金宸说这话的时候两只眼睛看着聂朗,疑惑中夹杂着不信任。
聂朗的剑眉往上一扬:“你不知道我名字?”
“是啊,”金宸说,“你也没告诉我啊。”
聂朗暗地里骂了一声操,随后说:“我叫聂朗,耳双聂,晴朗的朗。”
“聂朗?”金宸睨着眼前这个胡子拉扎黑眼圈极重的男人,“这么阳光的名字和你阴沉的相貌一点儿都不搭。”
“诶,你这是以貌取人了吧?”聂朗五指穿过黑发,高傲地扬起下巴,“我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个帅哥。”
“得了吧你就。”金宸嗤笑,而后才发觉被子底下的身子光溜溜地,眯着眼斜看聂朗,“说,我为什么是裸着的。”
“我都说了你是淋着雨来的,全身湿透,衣服我都帮你晾起来了,感谢的话都不说一句,还用这种语气来质问我?哎,伤心呐!”聂朗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
“装吧你就,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金宸冷冷一笑。
聂朗也不管了,掀开被子就钻进去,躺在床上,后脑勺枕着双臂:“躺会儿吧,天亮了我就送你回去。”
“我一大老爷们儿让你送什么,我自己回去就成。”金宸想着反正都是男人也不怕了,躺会儿也该回去,不然助理早起看不见他人得急。
聂朗也不说话,翻了个身面对金宸,视线刚好看到金宸的后背,不知道是怎么的手指头有些发痒,就是想摸上去。
金宸也躺了下来,聂朗闻到了从金宸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那是另外一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和他的不一样,却很好闻。
或许是聂朗放松的原因,这一觉竟然睡到了中午,并且没有做噩梦,床边的位置已经空了,金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聂朗躺在床上觉得身心舒畅,他许久没有睡过那么好的觉了,自打他重生以后睡眠时间本来就少,而且他也睡不了多久,正常人得睡个八小时他一两个小时就行,剩下的时间不是办案就是看书。
有黑眼圈还真不是他的错。
像这种人离开他却不知道的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聂朗还有点纳闷儿。坐起来靠着抱枕,倚在床头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间,聂朗微微皱起了眉头,想着难道是因为太累?可是也不至于,平时他办案一个星期不睡觉也没觉得累,要说是因为金宸这小子在身边?这结论又荒谬了些,不,是瞎鸡-巴扯蛋。
往床头柜上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聂朗叼着烟被白烟熏得眯了眼,拿出上次的古籍出来看,等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这才出去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