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毫无空隙地相贴,简迟想要抽回,怎么也摆脱不开邵航的力气,只能被迫弹出一个个音符。他能感受到邵航靠得极近的身躯,紧挨着后背的胸膛随呼吸微微起伏,包括拂在耳畔的热气,独属于邵航身上霸道的气息。
简迟从来没有和别人靠得这么近,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散发排斥,想要往旁边躲开,邵航却忽地收紧他的手,漫不经心的嗓音夹杂淡淡的低沉:“专心。”
他专心和不专心有什么区别?反正弹琴的又不是他。
一曲结束,邵航看上去还意犹未尽,勾唇一笑,“再来一遍?”
简迟抽回被捂得发热的手,“不了。”
“只弹一遍怎么可能学会?”邵航偏偏还要说,“我第一次教人弹琴,你难道不开心吗?”
“我应该开心吗?”
简迟实在难以忍下去,一字一句说,“你能不能先分清楚教学和骚扰的区别?”
“是吗?”
邵航依然笑着,简迟却感觉有股难言的危险笼罩住了自己,尾椎骨像是有一瞬麻麻的电流激过,往后靠坐,“上次你不是说过尽量不上手吗?”
“我有说过吗?”邵航挑起眉,笑容掺杂淡淡的玩味,“我的确说过,不过我说的是‘尽量’,现在我反悔了。”
简迟猝不及防地被拉扯过去,后背抵到琴键,杂乱无章的钢琴声在身下响起。邵航单手扶住简迟的后腰,隔着制服不经意地摩挲了片刻,欺身凑到他身边,唇几乎能碰到耳垂,“这样才算是骚扰。”
“邵航,你松开。”失去着力点的简迟只能抵住他的肩膀,浑身僵硬地说。
“我在呢。”
笑声在耳边响起。
处于弱势的姿态让简迟从心底腾起一点羞耻,勉强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抖,问道:“我记得你不是总和白希羽在一起吗?为什么现在不去找他?”
“你难道生气了?”邵航低声笑了,“开始看他气急败坏的表情的确很有意思,不过太容易腻,相比之下……”
温热的指腹压上简迟的脸颊,力道有些重,微疼,伴随比琴声更加低沉悦耳的嗓音:“看见你每次生气又不敢说出来的样子更有意思。”
腻味是一个太笼统的说辞,简迟猜不透邵航的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无力地问:“你之前不是说我很无趣吗?”
“无趣是无趣,但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说罢,邵航眼底的光暗了一阵,手指拨开简迟的头发,不轻不重地在他左眼下的皮肤揉了揉,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低声说:“原来你这里藏着一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