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这些并且熟读原书的简迟没有任何惊讶,他想了一会,说道:“除了这个地点,其他没有什么不一样,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才会选择这份工作。从前你身上的伤是从这里带来的吗?”
闻川垂下眼睫,低声:“嗯。”
简迟不喜欢动辄劝导别人,干涉任何选择,大部分时候他连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明白,更不要提关注旁人,但是闻川不同。他身上有一种少见的脆弱而坚韧的特质,矛盾又自然地融合为一体,简迟不自觉生出一丝怜惜与关心,在不经意间催化为动容。
他不知道怎么说关怀的话,半晌,心底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句:“不要忘记保护自己就好。”
话音落下,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简迟回过了头,脸颊忽然被一片薄薄的布料盖住,微凉的指尖划过耳垂,闻川低头注视着简迟露在外面的眼睛,暗色中一切都比往常更深更沉,缓慢收回了替他戴上口罩的手。
“好了,走吧。”
简迟摸着口罩,顿了一拍,才想起来跟上脚步。
拳馆和简迟想象的很不一样,正中间的擂台上吊着盏亮堂堂的灯,四圈的观众席坐着不少人,大多数看上去面容普通,丢到人群里就找不出来。有人注意到了闻川,叫出他的名字,闻川没有搭理,带着简迟坐到最后排的位置,垂头说:“第一排会很吵,打起来可能会波及到,等会会有人带你下注,你就当成是一场游戏,不用怕。”
简迟有些新奇地扫过四周,或许是闻川在这里的缘故,并没有害怕之类的感觉,除了些隐约的担心,“你等会要上台吗?”
“很快的,”闻川像是在安抚,也像是最直接笃定的陈述,言简意赅,“我不会输。”
“好,”简迟忍不住笑了一下,“我相信你。”
闻川微微勾了一下唇角,转瞬即逝。
简迟押了五百块,听到前面几乎是几千上万的押,还有人在兴奋讨论等会的主角,闻川和另一个叫做‘阿光’的拳手。简迟在后面听了很久,知道了闻川在这个地下拳馆很出名,几十场比赛下来从来没有失败的战绩,可由于这张极具有迷惑性的脸,依然有无数对手前仆后继地挑衅。熟客都是想也不想地押闻川胜,头一次来的新客大多不相信闻川的实力,结局无外乎是前者笑,后者哭。
听到这里的简迟想,或许刚才可以多押几百块。
场内的呼声骤然间昂扬起来,简迟看向中心的擂台,知道是比赛开始了。首先上来的是一个长相凶悍的男人,留着板寸,赤裸魁梧的上身,除了一双红色拳套,没有佩戴任何保护措施。
简迟的心微微一沉,轮到闻川上场了。这一刻的呼声几近顶峰,他同样脱去了上衣,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匀称流畅的肌肉每一块都覆盖在应有的部位,不曾被阳光荼毒的皮肤在灯光下白得晃眼,长发高高束起,露出一张干净而冶艳的面孔,冷如蛇蝎的眼神锁定在对手身上,戴着黑色拳套的手做出防御姿态,这一刻的他仿佛站在真正的赛场上,而非一场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