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你说这条玉坠和我送你的那一条很像,我也这样觉得。想到它要戴在别人身上,感觉不是很好,我还是更希望这个人可以是我。”
仿佛缓慢揭开赤裸裸的真相,季怀斯平缓的言语犹如落入水池的炸弹,让简迟耳边的嗡鸣久久不散。他可以清楚看到季怀斯眼里熟悉的温柔关心,暗涌着撕开一角的陌生情愫,织成一张硕大的网将他慢慢笼罩,越来越难以呼吸。不,其实算不上陌生,只是他从前从未认真地思考里面的深意,此时此刻,暴露无遗。
“季怀斯,我……”
答复太好预料,简迟没有说完,季怀斯已经看透他呼之欲出的忐忑,轻声打断:“我知道这很突然,但对我来说,这些话已经思考了很久,如果再不说出来,我怕会太迟。简迟,我不会逼你做决定,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要这么快拒绝,好吗?”
最后两个字的尾音如风一样轻,吹进耳里,拨动了心里的那根弦。
主动权分明落在简迟手里,答案只取决于他的一句话,简迟却感觉控制不住听从季怀斯的心情,回过神时已经点了点头,对视中看见季怀斯眼底的一抹忍俊不禁,夹杂不再遮掩的柔和纵容。简迟感觉周围的温度有些高,或许只是他脸上在隐隐发热,说出口的话难以克制地断断续续:“你……我是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
季怀斯的肩膀朝简迟略微倾斜,使得距离更加亲昵,不太明显的举动没有让对方察觉,扬唇泛着笑,“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时,想的是什么吗?”
简迟下意识问道:“是什么?”
“很多年以前,我父亲对我的母亲一见钟情。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名气,母亲已经是家喻户晓的歌星,他穷追不舍了五年,结果显而易见,他成功了。母亲告诉过我,她一开始以为他和别人一样,只是图她的容貌,金钱和地位,但是有一次,她创作遇上瓶颈,心情很差,一向不懂浪漫的父亲写了一封狗屁不通的情诗,她是这样形容的。父亲一路跑调地哼唱了出来,母亲忍不下去,给这封情诗改了一晚上的谱,父亲就在旁边说:你看,你比我厉害多了,我根本看不懂这些音符的意思,你却能写出一首完整的歌。这其实是《情书》这首歌背后的故事。别人说我父亲古板,她觉得我父亲这个人很傻,傻得有些可爱。她告诉我,当看见一个人无论他做什么都让你觉得可爱时,那或许就是‘你要完了’的前兆。我想,有些性格可能是从基因里就与生俱来的。”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简迟终于可以听清耳边鼓动的心跳,望着季怀斯微深的眼眸,这才发现他们挨得很近,太近了一些,呼吸若有若无拂过脸颊,从刚才开始,他又一次陷入无法从乱糟糟的大脑里组织出有用语句的迟钝。季怀斯继续说道:“有一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
简迟有些晕乎,“什么事情?”
他看见季怀斯唇边浮现出一抹略带深意的笑,伴随嗓音徐徐流入耳里:“在圣斯顿,夸赞对方的胸针,其实是暗示你想要和他发展一段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