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年说:“你已经先斩后奏,我能说不许吗?”
听到这句话前,简迟的心都在忐忑,其实除去这个理由,他还存了些报复白音年的心思,不过看见白音年这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模样,简迟又觉得这样很没有意思,合上了书,“我回去了。”
“今天有人找上我。”
白音年坐上沙发,松了松领带,嗓音或许是因为疲惫微哑,像贴在耳边说:“你猜一猜是谁。”
“……谁?”
白音年没有回答,“你和沈抒庭是什么关系?”
简迟的心突跳了一下,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错愕,顿了半晌,迎上白音年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知怎么的感觉像是看见了从前的沈抒庭,不过比起毫不讲理的沈抒庭,白音年的心思藏得更深,更让人看不透。简迟只能硬着头皮,“他是学生会的会长。”
谁料白音年笑了,这是简迟到现在第一次看见白音年笑,比说话时的声调更低沉,冷厉的面部线条稍有柔和,似有若无地勾着唇,多了几分邪气,简迟被看得移开目光,听到白音年开口:“不要用这种答案糊弄我。”
“不是糊弄。”明明是实话。
“以他的能力,查到这件事的确轻而易举,”白音年说,“我告诉他你受伤了,暂时离不开白家,他看上去很紧张,最后还威胁了我。”
虽说‘威胁’,但从白音年脸上看不出丝毫慌张,更让简迟在意的是前一句——紧张?沈抒庭紧张他?这是他和白音年联合起来开的玩笑吗?简迟脸上的迷茫太过明显,白音年也注意到了,眉心微动,“他想见你。”
“你打算……”
“不,我不打算,”白音年仿佛能看透简迟的心声,起身说道,“不过我很乐意邀请他来家里做客。”
沈抒庭想见他,沈抒庭紧张他,沈抒庭第一个找到了他。简迟不知道该去在意哪一件才好,甚至怀疑这是不是白音年编出来的借口,但想到欺骗他白音年没有任何好处,这个猜想又和戳破的皮球一样泄气。
这种摇摆不定的不真实感,在真正看见楼下的沈抒庭时彻底消散。简迟还没有来得及出声,沈抒庭就像是得到感应般抬头,看得简迟心跳漏了一拍,说不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短暂一眼后沈抒庭瞥开视线,简迟来不及继续研究下去。
“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坐在沙发上的白音年开口,沈抒庭没有搭理,几秒后才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还是那副简迟所熟悉的高高在上的疏离模样。
白音年的脸上看不出不满与否,后仰对上简迟的双眼,似有若无的深意,“要下来吗?”
与此同时,沈抒庭再次投来视线,祖母绿的瞳孔掩去上一秒惊心动魄的波澜,深深沉淀在底,让简迟一阵心悸,他感觉沈抒庭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僵持下,简迟横下心,一瘸一拐地下了楼,沈抒庭的目光黏在他的左脚,嗓音微沉:“怎么弄的?”
简迟如实回答:“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