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迟几乎是被强制性带到了那里。
“你怎么……”一个男生正要问贺潭些什么,刚抬头,看见简迟时停顿了一下。贺潭倘若未觉气氛的异样,把简迟拉到自己身边,至于那个清秀的男生则安静坐在角落的位置。
“刚好在路上碰见朋友,耽误了一点时间,”
简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认出了自己,神情难以琢磨,看不出是在惊讶还是反感。简迟没有心思观察,再次重复刚才的拒绝,用了更强硬的语气:“贺会长,我的朋友还在楼上等我。”
“你可以等一会去找他,这点时间你朋友都等不下来吗?”贺潭笑了笑,原本在简迟看来是好脾气的象征,现在却透出一丝难以忽视的胁迫。简迟不明白贺潭为什么会和一开始的友好形象相差如此的大,但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贺潭,你什么时候交的新朋友,不介绍一下吗?”一直看着简迟的男生发了话,朋友间的闲聊口吻听上去夹杂试探性的忐忑。
贺潭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自然背靠沙发,“我以为不需要再介绍,看你的样子不应该认识简迟吗?”
男生的脸色一时不太好,但很快恢复一开始吊儿郎当的悠闲样。坐在对面的简迟无法忽略他偶尔扫来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在试图提醒他什么,可惜他们没有熟到单凭眼神就能看出内心想法的地步,简迟甚至不知道这些人分别叫什么。
僵硬的气氛短暂到就像简迟一个人的错觉,相比一楼的吵闹,楼二的音乐没有夸作到喧宾夺主。简迟低头打算给闻川发条消息,问一下他在哪里,看见一条五分钟前的新消息,邵:你在哪?
‘二楼’两个字还没有打出,简迟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看过去前,慌张的‘对不起’已经连响三声。这下动静似乎打扰到正在与朋友聊天的贺潭,他瞥向那个男生,眉间的不耐短暂浮起,立即被笑意掩盖。
“怎么那么不小心?快点给简迟道一下歉。”
简迟说:“没事,他已经道过歉了。”然而那个男生还是只能听见贺潭的声音一样拼命地道歉。似乎有人在笑,绝对不是友善的笑声,简迟还听到有人提到了‘余晨’两个字,这个男生叫做余晨吗?
“好了余晨,没有听到简迟已经原谅你了吗?这么害怕的话就再敬一杯酒,态度真诚点。”
有人这样没所谓地提议,听上去像是一句玩笑话,可是余晨真的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拿起来时手腕还在颤,低声对简迟说了一声‘真的对不起’,仰头艰难地一饮而尽。放下空了的杯子时,他的脸都白了一个度。
简迟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可是所有人都笑了,还有夸赞余晨‘好样的’,不知道是真心还是讽刺。贺潭从始至终没有出来阻止,维持嘴角的弧度,简迟却再也不觉得这张脸像第一次看见时那样如沐春风,反而显得丑陋,一览无余的肤浅。